高峻山請他的把兄弟李過坐下喝茶,然后才對他道:“補(bǔ)之兄,在鳳翔,我與自成哥有個約定,你也是知道的,‘分兵進(jìn)擊,互為犄角’。我已向我的部下下達(dá)了進(jìn)攻邠州的命令,邠州與靈臺相鄰,攻擊邠州是符合我和自成哥的約定的,再說,軍令不可朝令夕改,所以,我下一步的攻擊目標(biāo)是邠州?!?br/> 李過道:“秦王,我現(xiàn)在執(zhí)行的是闖王的將令,你若違抗,我恐……”
“哎……”高峻山打斷了李過的話道,“我父王的將令我自會向他解釋,這個你就不用擔(dān)心?!?br/> ……
崇禎七年八月,高迎祥、李自成占領(lǐng)了靈臺,老回回、過天星占領(lǐng)了華亭、張獻(xiàn)忠、羅汝才占領(lǐng)了崇信,涇州、三水、真寧也相繼被義軍所占。
八月十四日,蔡芝山的第一營在邠州城外架起了虎尊炮,還沒等開一炮,邠州守將就棄城而去。
高峻山的隊伍自從丟失平?jīng)龊?,第一次得到一座可以休整部隊的城池,他下令在邠州休整三天?br/> 邠州的兵器庫里堆放了上百門虎尊炮和大量的火藥,守城的官軍竟然一炮未發(fā)就棄城而逃,高峻山把這些東西全都劃給了蔡芝山。
城里的富人都躲到鄉(xiāng)下去了,滿街都是饑民,盼著義軍開倉放糧。官府的存糧僅夠高峻山的人馬十天的,要想滿足饑民的渴望,就必須劫富濟(jì)貧。
高峻山的隊伍與其他義軍不同的地方就是明令不許吃大戶,保護(hù)私有財產(chǎn),目前面對數(shù)萬饑民該怎么辦呢?
他首先想到了監(jiān)獄,命令百里沙把牢房里的犯人逐個詢問,看看都犯了什么罪,有沒有鳴冤的。
百里沙領(lǐng)命而去,邠州的監(jiān)獄不大,總共關(guān)押了三十四個罪犯,大多數(shù)都是偷東西而坐牢的,這些人高峻山當(dāng)然不同意把他們放出來,放在哪個朝代都不會有人同情他們,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送回了監(jiān)獄,有一個犯了強(qiáng)奸罪,高峻山同樣把他送回了監(jiān)獄。有兩個是山賊的頭目,長得膀大腰圓,兇神惡煞,這樣的人當(dāng)然不能放過,高峻山把他倆收為麾下。
百里沙帶出一個黑臉大漢,這個人被反綁雙手,高峻山用手示意他坐下說話。
“你犯了什么法?”高峻山問。
“誰說俺犯法了?丁家搶了我的鐵鋪,還誣陷我通匪。”黑臉大漢怒而起身,“他們不就有幾個錢嘛,謊話說盡,壞事干絕,欺男霸女,橫行街里。”
高峻山再次用手示意他坐下,道:“你別激動,坐下來慢慢說。你說丁家搶了你的鐵鋪,你有什么證據(jù)?”
黑臉大漢道:“我家世代都是打鐵為生,不信你們可以向街坊鄰居打聽,我的打鐵手藝是祖?zhèn)鞯?,我家自北宋開始就專門打造刀劍用作貢品,我所鑄的邠州刀,鋼質(zhì)精良,且不易生銹,件件都是精品。”
“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黑老張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黑臉大漢高聲道,“姓張單名魁?!?br/> “來人,給張魁松綁!”高峻山下令道。
一個侍衛(wèi)上前用匕首割斷繩索。
高峻山又問:“你所說的丁家是何許人也?”
張魁憤怒道:“大惡霸丁添??!”
高峻山道:“我看你的樣子一定餓了很久,你先去伙房吃飯,我會派人替你要回你的鐵鋪。”
張魁走了之后,百里沙又帶出來一個讀書人模樣的青年,高峻山對這個讀書人頗感興趣,于是問他:“你何故坐牢?”
此人傲氣十足:“你什么人?有什么資格來問我?”
高峻山不溫不火道:“我乃可以使你活命,也可以送你上黃泉路之人。”
此人嘲笑道:“一強(qiáng)盜耳?!?br/> 看來這人很難與他溝通,高峻山要百里沙查他的案宗,看此人何來頭,為什么坐牢。
經(jīng)查,此人名叫侯朝宗,河南歸德府人,因欠錢不還而入獄。
高峻山看過案宗之后對侯朝宗道:“看不出來呀,你還是個欠錢不還的無賴,枉你一身讀書人的模樣?!?br/> 這個叫侯朝宗的道:“我是被冤屈入獄的?!?br/> “你是被冤屈的,怎不喊冤呀?”
“有用嗎?”侯朝宗抬起他高傲的頭。
“你告訴我,是誰冤屈了你,我替你做主?!?br/> 侯朝宗用眼瞟一眼高峻山才道:“本地的老財,仗著有錢,買通官府,賣了我的字畫不給錢,還要我還錢給他?!?br/> 高峻山氣憤道:“這不是明搶嗎?”
“可不是!”
“他不仁,我不義?!备呔教羲舻溃拔铱茨闶莻€讀書人,不如你給他立幾條罪狀,我將其治罪為你雪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