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山繼續(xù)往下看劉理順的秘信。
所謂“十面張網(wǎng)”,具體說來,就是以陜西、河南、湖廣、鳳陽這四處農(nóng)民軍活動的主要地區(qū)為“四正”,責成這四處地方的巡撫“分任剿而專任防”,即以剿為主,防為輔;以延綏、山西、山東、應天、江西、四川這六個省份為“六隅”,責成這些地方的六個巡撫“時分防而時協(xié)剿”,即以堵截農(nóng)民軍進入自己管轄地區(qū)為主,必要時也參加協(xié)剿。另以陜西三邊總督統(tǒng)率西北邊兵,同中原地區(qū)的五省軍務總理直轄的機動兵力為主力,隨之所向,“專任剿殺”。
更讓高峻山心焦的是,劉理順的秘信中還說,楊嗣昌調(diào)集了許定國、湯九州、王之仁、李卑四鎮(zhèn)總兵官,大約十萬人馬,前去追剿張獻忠,現(xiàn)正在汝陽集結(jié)。
明廷的十萬正規(guī)軍集結(jié)在了汝陽城,這個消息對高峻山來說如五雷轟頂,難怪紅軍友和馬進忠的六萬人馬被人家圍住出不來,他不敢再猶豫了,立即在汝河岸邊召開緊急軍事會議。
面對眼前的文臣武將,高峻山面色威嚴:“我命令:蔡芝山、百里沙就地修筑防御工事,保衛(wèi)老營安全;曹文詔、白文選、田文居率領(lǐng)第二、第四旅隨我原路殺回汝陽,把紅軍友和馬進忠救出來?!?br/> 百里沙提議道:“秦王不可原路返回,恐有伏兵。我們應該在汝水連夜架起浮橋,由渡過北岸去解救第三旅和新兵營。”
高峻山采納了百里沙的建議。
汝水雖然不是很寬,但卻有二丈多深,而且水流湍急,架設浮橋的工匠師用了兩個時辰才把浮橋架起來,在架設浮橋的同時,高峻山一邊吩咐會游水的將士,先游過河去,騾馬輜重等浮橋架起后再過河。
部隊全部過河之后,高峻山親自率領(lǐng)曹文詔、賀人龍等驍勇之將馳援紅軍友和馬進忠,白文選和軍師田文居在后面壓陣。
高峻山率領(lǐng)的是二萬能征善戰(zhàn)的騎兵,當他們接近汝陽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正前方明軍的帳篷也都呈現(xiàn)在眼前。
高峻山命令部隊停止前進,他和曹文詔、賀人龍并駕齊驅(qū)來到陣前,觀察敵軍情況。
“秦王,看旗幟,這是山西總兵許定國的營盤。這個許定國我還是了解的,他麾下戰(zhàn)馬不多,善用行兵布陣?!辈芪脑t向高峻山稟報。
高峻山聽聞,便商討道:“我們發(fā)揮騎兵的優(yōu)勢,分成多股小隊,從他們的縫隙中沖殺進去,不知可行否?”
曹文詔道:“可以。我想許定國會擺出偃月陣來抵擋,我們可以分出十隊人馬,每隊三百騎,從偃月陣兩頭的縫隙中穿插過去。另外,再派一支偏師,攻擊其右翼。”
“為何要攻擊其右翼?”高峻山很是不明。
曹文詔解釋道:“秦王,你注意到?jīng)]有?右邊炊煙滾滾,那就說明要開飯了?!?br/> 高峻山恍然大悟:“攻其所必救,許定國比自亂陣腳?!?br/> 于是,高峻山命令曹文詔率領(lǐng)十隊三百騎的人馬,一直向西攻擊,突破許定國的防線后,想辦法找到紅軍友和馬進忠;他又命令賀人龍率領(lǐng)三千騎兵襲擾許定國的右翼。
……
許定國,河南太康人。年近六十,膂力過人,能手舉千斤大鐘,人稱“許千斤”。天啟初年曾在登萊巡撫睢州人袁可立帳下聽命,擢為中軍,隨袁可立參與鎮(zhèn)壓過白蓮教起義。自崇禎以來,又以剿寇功升山西總兵。
這天,許定國起了個大早,先是在柳樹下舞了一輪大刀,然后回到大帳忙于籌劃今天的圍剿計劃。他已經(jīng)和湯九州、祖寬、李卑一起向盧象升立下軍令狀,堅決徹底消滅眼前這些賊寇。
偏將許爾安一身戎裝侍立在一旁,他是許定國的兒子,他問許定國:“爹,昨日突然闖進來的那些賊寇,會不會去搬救兵?”
“哼!他們來多少人老子也不怕,你以為老子這個山西總兵是混出來的嗎?”
“爹,我知道你為朝廷立下過許多戰(zhàn)功,我看眼前的‘混十萬’、‘過天星’、“順天王”之流,與以往的賊寇有很大不同,他們的戰(zhàn)斗意志高,而且訓練有素,這兩天與他們交手,我們也損失了二三千人,對他們不可小覷呀!”
許定國不以為然:“我心中有數(shù),他們都是烏合之眾,有利可圖就一起上,無利之時作鳥獸散。這兩天他們的人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今天我們就要對他們發(fā)起最后的攻擊,什么‘過天星’、‘順天王’,今天我要他們統(tǒng)統(tǒng)去見閻王!”
許爾安還想說什么,此時,一個親兵匆匆前來稟報:“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