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連日的古怪氣氛沈九林與路氏都是聰明人,又豈能察覺不到?
路氏心思更細膩些,待在家里的時間也更多,自然察覺得更多、更直觀。
因此前兒還私下與沈九林說,等開了年沈恒再下場一次后,不管結(jié)果如何,她都希望沈九林能做主把家分了,如此以后不管沈恒是要繼續(xù)考下去,還是要改行做別的營生,那都是他、是四房自己的事,與其他三房都不相干了。
沈九林敬愛路氏,且當(dāng)年路氏嫁他時,他就只有五間屋子,田地也只得十幾畝,都是因為路氏嫁了他,路父路兄有任何來錢的門路,都會拉上他一起,讓他也得一份兒,沈家才能發(fā)展壯大到今日的。
他心里比誰都知道,沒有路氏,絕沒有自家的今日,自然不肯同意分家。
還勸路氏,“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幾個孩子都是你一手帶大的,在他們心里,你就是他們的親娘,他們怎么可能想那些有的沒的?就算,我是說就算啊,就算他們各自的媳婦兒有那些不該有的念頭,他們知道了,也肯定會罵她們,讓她們不許再亂想的,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給你下保的。不信咱們等著瞧吧,至多幾日,肯定她們就都好了。”
可惜沈九林前腳才給路氏下了保,后腳便自打嘴巴,不但姚氏宋氏兩個兒媳一心鬧著分家,連二兒子也那樣頂撞他,大兒子雖沒跟二兒子一樣直接說要分家,要過自己的小日子,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以為誰不知道么?
沈九林有多羞臊難堪,有多愧對妻子,可想而知。
也因此,他才會從頭至尾都那般的激動,這會兒聽得妻子的話后,更是痛苦至極,他知道,妻子已經(jīng)傷透了心了……
路氏面上倒仍很平靜,道:“孩子他爹,我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之前我也向你表過態(tài),等老四開年下場后,不管中沒中,都要分家了。既然遲早都要分的,也不差這幾個月了,就趁今日,把事情定下來吧,不然弄得家里雞飛狗跳的,不但老四,我心里也要過意不去了?!?br/> 就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他們一個個的卻都等不得了,偏她還是當(dāng)后娘的,打不得罵不得哭不得鬧不得,實在心累也心寒。
那索性就分了吧,分了大家便各過各的,都稱心如意了!
一旁沈樹再也忍不住叫道:“娘,您這些年為這個家鞠躬盡瘁,對我們兄弟姐妹更是勝過親生,有什么好過意不去的?誰家爹娘才您和爹這個年紀(jì),好好兒的便要分家的?我反正絕不同意分家的!大哥,你呢,你同意分家嗎,你是長子,你倒是說話呀!”
真眼下分了家,四弟除了讀書,什么都不會,四弟妹娘家也是指望不上的,讓他們兩口子喝風(fēng)去嗎?
就算要分,也得等四弟考完了,有了決定以后的路該怎么走,讓他先學(xué)會怎么養(yǎng)活自己和妻兒,過上幾年后,才能分啊!
當(dāng)年路氏嫁給沈九林時,沈樹才一歲,連自己的親娘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是路氏一手把他養(yǎng)大帶大的,在他心里,路氏就是他的親娘,當(dāng)然看不得路氏受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