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內(nèi)心劇震,穆三壽果然老謀深算,竟然查到了和自己相關(guān)的那么多的事情,還利用福音小學(xué)的那些孩子的性命作威脅,實在是夠卑鄙,可如果不是如此,又怎能逼迫自己輕易就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跟這位成名已久的江湖梟雄打交道如履薄冰步步驚心。
穆三壽向大門外走去,來到大門前停頓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對了,小胖子,我會讓人把你外婆接過去好生伺候著,你不用擔(dān)心。”
瞎子大叫道:“你別傷害她老人家……”瞎子只有這個親人,五年前他背著半身不遂的外婆一路逃難來到黃浦,想不到穆三壽連這點底都查得清清楚楚。
穆三壽哈哈大笑,根本不理會瞎子的大叫,拉開教堂的大門揚長而去。
羅獵在穆三壽離去之后,方才走過去將瞎子放下,瞎子麻痹的手足剛一恢復(fù)自如,就猶如一頭暴怒的河馬一樣沖向葉青虹,張開大嘴怒吼道:“你們怎么對付我們都可以,絕不可以傷害我外婆!”
寒光一閃,葉青虹的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柄輕薄鋒利的匕首,抵住瞎子的下頜,迫使瞎子不得不用腳尖來承受一身贅肉的重量。葉青虹冷冷道:“你給我記住兩件事,第一,不要再沖著我大吼,你有口臭知不知道?第二,不要再盯著我看!我最討厭別人色迷迷的樣子。”
羅獵道:“只有沒自信的女人才害怕別人盯著自己看吧?”
葉青虹霍然轉(zhuǎn)過俏臉,美眸寒光閃爍,死死盯住了羅獵。
羅獵道:“想讓別人為自己賣命,最好還是禮貌一些,能夠合作共贏當(dāng)然最好,可若是當(dāng)真翻了臉,拼個魚死網(wǎng)破,葉小姐覺得能有幾分把握活著走出這里?”
葉青虹將匕首從瞎子的下頜移開,徹底轉(zhuǎn)向羅獵:“你在威脅我?”
羅獵微笑道:“你不妨理解為忠告和奉勸,從今天開始,福音小學(xué)的那些孩子最好全都平平安安,如果有一個發(fā)燒感冒,或是有一個缺課逃學(xué),我第一個都會算到你們的身上,陳阿婆人到古稀,希望她老人家長命百歲,如果在咱們合作期間,老太太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們十有八九也會把責(zé)任算在你們的身上,其實大家壓力都不小呢?!?br/> 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你自以為抓住了別人的短處和把柄,可是你想要控制別人,就必須將之好好保護(hù),以期在關(guān)鍵的時候派上用場,可凡事都會有風(fēng)險,羅獵正是在提醒葉青虹這個道理,如果他和瞎子所珍視的人出了任何意外,那么他們將會不惜代價地進(jìn)行反擊。
葉青虹點了點頭:“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是有些害怕了!”
羅獵微笑道:“只是想要一點尊重,在主的眼中人人平等!”
瞎子的情緒也隨著他充血的面色一樣漸漸恢復(fù),理智也完全回歸,接受現(xiàn)實,也只有直面對方的條件,有氣無力道:“你們究竟想讓我們做什么事情?”
葉青虹道:“還有兩枚同樣的鑰匙?!?br/> 瞎子道:“你想讓我們找到那兩枚鑰匙?”心中不禁一涼,如果真是如此,在茫茫大千世界尋找兩枚不起眼的鑰匙,無異于大海撈針。
葉青虹道:“沒你想得那么復(fù)雜,這兩枚鑰匙的下落都已經(jīng)被我們掌握,你們只需要取回鑰匙,就算完成了任務(wù)?!?br/> 瞎子將信將疑道:“那么簡單?”
葉青虹不屑道:“太復(fù)雜的事情只怕你們也沒那個本事辦到!”
羅獵卻一點都不相信葉青虹的話,如果事情果然如她所說得那樣簡單,他們又何須費盡周折地找上門來?為何不親自出手?
瞎子道:“把線索提供給我們!”
葉青虹道:“你們準(zhǔn)備一下,三天后動身前往滿洲!”
“滿洲?”
過了山海關(guān),氣溫驟然降低,從火車的窗外向外面望去,已經(jīng)是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象,羅獵已經(jīng)換上了貂皮大衣,靠坐在窗前看書,享受著窗外投射進(jìn)來的正午陽光。一夜未眠,卻絲毫沒有疲倦的感覺,羅獵意識到困擾自己多年的失眠癥又開始變得嚴(yán)重了。
瞎子仍然沒有昨晚的宿醉中醒來,張著嘴巴,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香甜鼾聲。
對他們來說都是第一次坐上如此豪華的包廂,過去他們甚至連二等車都很少坐,更不用說只屬于兩人的包廂,雖然這次的任務(wù)源于脅迫,但是無法否認(rèn)穆三壽的出手慷慨大方,給他們預(yù)支了三百塊銀洋,還不包括臨行前為他們置辦的幾身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