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四今天眼皮一直跳,心神不寧,總感覺會有什么不好事情發(fā)生。
大概是虧心事做得太多,別看他每次都嘴上叫囂不怕,實(shí)際上平時沒少燒香拜佛,身上帶的觀音啊手串啊,都是找大師開過光的。
跳樓那事影響有些大,有朋友打電話給他,讓他最近收斂點(diǎn),別搞事。
羅四很不爽,但是不敢反駁,放下電話才罵罵咧咧。
罵了好一會兒才消停,感覺不對勁,家里似乎有些安靜過頭了。
奇怪。
“黃臉婆跟她那個發(fā)瘟崽今天這么早出門?”
他那個肥豬一樣的老婆,天天就知道打麻將,不然就是買這買那,在家經(jīng)常跟他吵架,煩不勝煩。
唯一的兒子也是個不省心的,書讀不下去,年紀(jì)輕輕學(xué)人家泡吧玩女人,打架斗毆一樣沒少干,每次都要他來擦屁股。
早知道當(dāng)初掐死算了。
羅四罵罵咧咧下到一樓,卻看見一道衣紅如血的身影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背對著他。
空氣森冷,且彌漫著血腥氣息。
羅四眉心一跳,腿腳開始發(fā)軟。
當(dāng)紅衣女子回過頭來,看到那顆四分五裂殘缺不全的腦袋,紅的白的混雜在一起。
“啊——”
他再也繃不住,顧不得褲襠一片溫?zé)?,連滾帶爬沖向別墅大門。
逃逃逃、逃出去!
此刻羅四嚇得魂飛魄散,腦中只剩下這個想法。
然而沒等摸到門把手,就被一股巨力拉扯住,硬生生把他拖拽回去。
那扇門仿佛分割了陰陽生死,也斷絕了羅四的希望。
凄厲慘叫傳出去很遠(yuǎn),本來隔音效果超好的別墅都擋不住,把附近在家的人全嚇一跳。
“發(fā)生什么事了?”
“叫得這么慘?殺豬嗎?”
“應(yīng)該超出家暴程度了吧?”
“聽著好嚇人……”
“物業(yè)呢?快讓物業(yè)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管了,先報警吧!”
“……”
見慘叫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恐怖至極,附近的業(yè)主嚇得趕緊報警。
小區(qū)里是有安保的,畢竟別墅區(qū)。
然而當(dāng)他們趕到6號樓時,卻發(fā)現(xiàn)根本進(jìn)不去。
凄厲的哀嚎從門里面?zhèn)鞒鰜?,仿佛近在咫尺,甚至能聽到指甲劃硬物的聲音,安保們面面相覷,下意識后退,均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懼和膽寒。
沒人敢強(qiáng)行破門而入。
一個月三千塊,你玩什么命??!
……
“爽~!”
陳景樂擦干凈嘴,贊道:“好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牛腩粉了?!?br/> 可能是老板娘見他長得帥,多給了幾塊牛腩,蔥花香菜青瓜絲花生米各種加,總之很滿足。
結(jié)賬出門。
撐開手中的遮陽傘,身邊已然多了一道普通人看不到的身影。
紅衣褪去,變成普通甚至可以說很樸素的打扮。
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t恤,緊隨其后。
陳景樂撐著傘,哼著歌,懶懶散散地往前走。
“好難聽?!?br/> 歌聲戛然而止。
陳景樂黑著臉:“又不是唱給你聽的。”
“還有別的事不?沒有的話,該上路了?!?br/> “沒了?!?br/> 女生沉默半晌,然后又看他一眼:“謝謝?!?br/> “不客氣,我這人最大的缺點(diǎn)就是心腸軟。”
“嗯,既然沒有,那就上路吧?!?br/>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陳景樂撐著傘一路往前,原本哼歌的聲音,化作道門往生法咒,邊走邊念,不曾停歇。
身旁衣著樸素的女孩,身形越來越淡,最后化作點(diǎn)點(diǎn)熒光,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