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溫懷明怎樣說服許復(fù)延,也不管這件事在青州官場引起了多大的轟動,溫諒知道,眼前這些不過是疥鱗小疾。等9月五中全會一開,“抓大放小”的宏觀戰(zhàn)略出臺,市里這些起哄的聲音立刻啞巴,只要承受兩個月的壓力就能在政治上撈取莫大的資本,這樣的買賣不做的是白癡!
之后兩三天市委市政府熱鬧非凡,市府“青化廠破產(chǎn)清算辦公室”的牌子都掛了出來,市委那邊卻在組織學(xué)習(xí)溫懷明的那篇文章。周遠庭勃然大怒,前后三次來許復(fù)延辦公室商量工作,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具體說了些什么不清楚,據(jù)市府那邊的人透露,最后一次回去后,周市長將自己最喜歡的那臺玉獅子鎮(zhèn)紙摔了個粉碎。
既然許復(fù)延不識抬舉,周遠庭徹底拋開了市委,以他在常委會上的絕對票數(shù)強行推進青化廠破產(chǎn)事宜。當所有人都等著看許復(fù)延的反擊時,許書記卻帶著溫懷明跑起了省城,一干人等心領(lǐng)神會,靜等省城的逆襲?勺屓舜蟮坨R的是,整整半個月過去了,眼看青化廠的破產(chǎn)已成定局,許書記那傳言中在省里硬的跟花崗巖般的關(guān)系,卻沒有了下文。
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大戰(zhàn)前的平靜,青州,已風(fēng)雨滿城!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溫諒,卻像沒事人般恢復(fù)到日常的鍛煉中。早上跑步的時間逐漸縮短,練習(xí)拳法和跆拳道的時間逐漸持平。也許是方法得當,或者重生后身體素質(zhì)有了變化,短短幾十天的時間,溫諒似乎就已經(jīng)初窺內(nèi)家拳的門徑,身體的靈敏和對力量的控制都有了明顯提高。
這一日下午,溫諒練完拳,翻看日歷的時候才發(fā)覺暑假只有十幾天的時間了,重生后自己很少出門去看看這個宛若嬰兒的城市,看看它跟記憶中有些什么不同。想到這里,那種故地重游的新鮮感和陌生感涌上心頭,怎么也壓不下來,溫諒回家沖了個冷水澡,換上白色的t恤黑色的短褲,穿上運動鞋出門而去。
夏日的青州永遠是那么的熱鬧和浮躁,似乎從沒停過的101路公交車沿著清河路、新川路慢悠悠的出現(xiàn)在行人的視野中,然后人群上上下下,或走或站。無數(shù)人擁擠在這座城市里,又無數(shù)次擦肩而過,既顯得幸福,也孕育著悲涼。
溫諒靠窗而坐,右手伏在窗沿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節(jié)拍,車行中的風(fēng)呼呼的響,將樹葉的清涼,泥土的醇厚夾雜在夕陽的晚照中,輕輕吹散在臉上。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溫諒猛然驚醒,回頭就看到了許瑤,她穿著一條牛仔褲,白色的上衣在腰身處打了一個結(jié),偶一扭動,能看到一抹潔白的肌膚,腳上是雙淡粉色的水晶涼鞋,均勻白皙的腳趾露在外面,整個人看上去簡單大方,滿是少女的清涼和美妙。
“哈,”溫諒夸張的笑道:“欠債的見了債主不跑,說明有了還債的覺悟。同學(xué),十幾天不見,我還以為你畏罪潛逃了呢!
許瑤撇撇嘴,眉間立刻浮現(xiàn)幾道可愛的小皺紋,她滿臉的不屑,“十根冰淇淋而已,我說你一個男同學(xué),要不要這么大媽啊?有本事,明天再比一次!”
要說跟許瑤斗嘴,上輩子溫諒從無敗績,心理上有優(yōu)勢,立刻接話說:“看你就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純粹敗家子一個,十根冰淇淋不是錢。客瑢W(xué),你的資產(chǎn)階級思想蠻嚴重的嘛!”
坐在溫諒身后的一個清秀女孩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許瑤氣的要死,狠狠的盯著溫諒,眼神十分不善。溫諒好整以暇的扭過頭去,看著后面那女孩,她一頭齊肩的碎發(fā),皮膚不像許瑤那樣的白,卻透著健康的粉紅色,一身黑藍色的制服套裙,左胸前淡金色的工作牌上印著“鳳凰鉆石”四個大字。溫諒黑黝黝的臉上一副奇怪的表情,直把人家看的不好意思,怯生生的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