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檀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再也無法移動半步。
“轉(zhuǎn)過來?!?br/> 少年僵硬地轉(zhuǎn)身,眼眸卻是垂著,近乎于閉。
克制又守理。
楚嫵輕笑,那聲音低低,聽不出到底是真的在笑呢還是在嘲,“之前不是挺大膽的嗎,怎么現(xiàn)在知道怕了?”
喉嚨忽然變得很干,很渴,迫切的想要喝點什么。
先前的大膽不過是沖動使然,但在袒露心跡得到對方如此的反應(yīng)后,他滿腔的勇敢又有些縮回去了。
他開始擔(dān)心,開始害怕。
若是最后不成,那他是不是會被她厭惡,連最后那一點的溫柔也不再有?
那樣……太可怕了。
屋內(nèi)很暗,但有月色撒進,依稀還是能瞧見的,何況習(xí)武之人夜視能力極佳,這般瞧美人更是越看越美。
少年的頭依舊保持垂著,僅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沙啞道。
“夜晚涼,窗還開著,嫵嫵你……你先把衣服穿好?!?br/> 那聲嗤笑又響了些,隨后是衣料摩挲的聲音,蕭景檀落在兩側(cè)的手也不由跟著摩挲了兩下,想象著這會兒是他在……
很快。
“好了?!背车溃鞍杨^抬起來吧,這次不打你?!?br/> 一直局促不安的情緒忽然得到了安撫,他的唇動了動,終究沒出聲。
要打要罰悉聽尊便,只要你別不理我。
“深夜過來,事情忙完了?”楚嫵似不經(jīng)意的問題。
蕭景檀站在床前:“嗯,差不多要塵埃落定了。”
“說來聽聽。”
原來今天留下他為的就是這個嗎?這宮殿里的人雖盡心盡力伺候楚嫵,但不經(jīng)他允許,是半點都不能透露的。
蕭景檀有點失落,但至少對她而言,他還是可用之人,暫且不會被舍棄。
想到這點,他仔細地說了起來。
楚嫵其實已經(jīng)知道了,但她需要有一個合理的消息入口,果然,蕭景檀說的這些跟白天系統(tǒng)講的都差不多,只不過他一直都在推動跟進,講得要更細致點。
講到溫清言那位小表妹也被送了回去,她家做了不少惡,最后怕是難逃一死,而溫清言自己也將在三天后的午時處斬。
楚嫵輕輕挑眉:“砍頭啊?便宜他了?!?br/> 蕭景檀聞弦歌而知雅意:“最后的處決是狗皇帝判的,更改不了,但最后囚禁的這三天還能做下手腳,是否要……”
在自己的身世暴露后,蕭景檀也不稱皇帝為“父皇”了,而是跟著楚嫵叫,“狗皇帝狗皇帝”的,還挺順口。
聽罷,楚嫵攏了攏長發(fā):“算了,就這樣吧。”
這些都是原劇情里關(guān)于原身的恩恩怨怨了,這輩子對方的惡才剛剛冒頭就被她完全打壓了。
這會兒人都要死了,就這樣吧。
蕭景檀不說話,就聽楚嫵又道,“行刑前,安排我去見他一次?!?br/> 少年驀地抬頭,雙眸幽藍泛光,原先的乖巧柔順被取代,又呈現(xiàn)出一種偏執(zhí)的情緒來。
“為什么還要去看他?”
“送他最后一程吧。”
蕭景檀目光愈發(fā)銳利,楚嫵絲毫不被他的視線所影響到,不甚在意地回答道,“好歹是青梅竹馬,曾經(jīng)有過婚約,他今天會落得如此下場也全部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