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亂斗足足打了小半個時辰才結(jié)束。
雙方各來了兩撥援兵,基本上是傾巢而出。
秦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把場面看的仔細。
一共死了十七個,斃命傷肯定沒治的八個,輕重傷外加掛彩的那就沒法數(shù)了。
東城兵馬司的衙役早在第一波增援的時候就來了,一共來了二十個人,其中十一個人買了瓜子,七個人買了鹽豆,六個人買了糖葫蘆。
自己磕的瓜子有十八粒是苦的。
呸,奸商!
散場之后,戰(zhàn)斗場一地狼藉,輕重傷被各自幫會帶走,死尸留下。
衙役負責(zé)善后,弄來三輛大車把尸體拉走,這事就算過去了。
百姓們過足了眼癮,商販們賣光了雜貨,大黎朝的gdp又增長了一點點。
死去的人大多是外來的流民力夫,都是光棍,死了連個哭喪的人都不會有。
繁忙的運河碼頭,他們明明來過,一場斗毆之后,他們又好像從來沒來過。
……
秦河齜牙咧嘴的往回走,嘴里有些不太爽利,瓜子殼卡后槽牙縫里了。
舌頭知道在哪,手卻怎么摸都摸不到。
見路邊有一叢荊條,急忙跑過去拔了一根刺當(dāng)牙簽。
這一幕并不引人注目,卻令迎面與秦河錯身而過一個青衣小廝眉頭微皺。
不遠處茶水?dāng)傄粋€刀客仰頭將茶水喝了個干凈,結(jié)賬離開。
更遠處,一支長筒鏡悄悄從窗戶收了回去。
“他齜牙的樣子哪有點高手的樣子,就像一條狗。”屋內(nèi),青衣女子搖頭放下長筒鏡,眉頭皺成了川字。
“師姐,焚尸匠也是窮苦的百姓,咱們圣教可不興這樣損人?!卑滓屡咏舆^長筒鏡,杏眼微嗔。
“飛魚衛(wèi)出動,肯定是探查到刑奴去了焚尸所?!?br/> “可問題是焚尸所昨晚風(fēng)平浪靜,刑奴去哪了,這個劊子手向來是走到哪殺到哪?!鼻嘁屡記]有理會白衣女子,自顧自的分析。
“師姐,刑奴再強也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或許他根本沒去焚尸所,而是虛晃一槍潛伏起來了呢?!卑滓屡咏舆^話頭。
“也許吧?!鼻嘁屡狱c點頭。
這一幕幕正圍繞著東城焚尸所不斷的發(fā)生著。
飛魚衛(wèi)突然包圍東城焚尸所,讓許多明里暗里的目光都發(fā)生了聚焦。
秦河雖然看不見人,但也感覺到了這種聚焦。
很顯然,今天沒去亂葬崗的謹慎是對的。
連著送走狄虜一個百年蛇仙,一個第一劊子手,狄虜豈能善罷甘休?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也不是怕,就是喜歡安逸。
……
回焚尸所捱了一天,期間去看了一次李瘸子。
臨近天黑,尸體來了。
一共二十具尸體。
反派三人組一如既往的覺悟低下,只給秦河分了一具。
秦河還是忍了。
“當(dāng)!”
一聲鑼響。
眾焚尸房次第關(guān)門落鎖,一天的工作又開始了。
秦河掀開尸布一看。
嚯兒,緣分。
居然是白天三江幫和漕河幫斗毆斗死的其中一位。
死者二十郎當(dāng)歲,正值青壯,身子骨結(jié)實,滿手是繭,一看就是水面上討生活的好手。
兩只眼珠子怒突而出,不知道是咋死的。
披麻戴孝,清水凈尸。
檢查了一下,秦河居然沒在尸體身上找到明顯的傷口。
死者不閉眼是大不祥,估計就是因為這一點被送來的焚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