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拿著“賣藝”得來的錢,一人買了個熱乎乎的燒餅吃。
幾塊燒餅下了肚,問題又接踵而來,天快黑了,住哪呢?
燒餅都十文一個,那客棧豈不是要一兩銀子一晚?
此刻的長街上,摔死的馬旁邊,莫扶桑正遠遠的看著馬車旁邊的人收拾殘局。
一個仆人擦了擦汗,小跑著來到了莫扶桑的面前。
“帝師大人,一切都收拾干凈了,保證不會留下任何痕跡?!?br/> “不過小的不明白,您為何折了您最心愛的汗血寶馬,只為了和那個小姐說幾句話呢?”
莫扶桑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神在聽到這些話后,驟然冷下,他搖著扇子的手慢了下來,清冷的聲音失去了先前的慵懶和輕松。
“話多?!?br/> 僅僅兩個字,便讓正在擦汗的仆人的汗更加的淋漓。
平常人說再多話都沒事,可帝師大人卻是出了名的話少,能說標點符號決不吐出完整的字眼來。
他大多時候與人交流,全靠意會,那冷漠的眼神都是一樣,可卻必須從中品出他所想表達的意思,辦錯了事,可是要被逐出府去的。
仆人低著頭,恨不得將腰彎在地上,將臉埋在土里,好抵擋那兩個字帶來的巨大威壓。
忽然,那壓迫如抽水般頃刻間消失不見,莫非,帝師大人改性子了?
他這么想,卻又覺得不可思議,一個萬人之上的國君的老師,整個龔壘財富的擁有者,可謂是一人掌握了整個殤乾國的經濟脈絡,甚至民間傳聞,殤乾國皇帝開個盛宴,都得向帝師莫扶桑請教,因為國庫壓根就沒那么多銀子。
殤乾國養(yǎng)百萬人,而莫扶桑則養(yǎng)殤乾國。
如此權勢滔天,富可敵國的人,怎會輕易改性呢?
他猶豫片刻,悄咪咪的抬頭瞄了一眼。
果然,頓時心拔涼拔涼的。
他家帝師大人,正泛著桃花眼,盯著那幾十米遠的燒餅鋪子外頭的那個女子呢。
果然紅顏禍水啊。
不過他也是好奇的緊,他跟了帝師也有幾年了,沒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子多看兩眼,就連當今圣上獨寵的平安公主北冥芯璇,從小到大向他表明了不知多少次心意,可帝師卻以輩分相差大,年齡相差大為借口,生生拒絕了。
北冥芯璇如今才十五,而太子北冥熠隱也不過才十七,帝師如今正值青年,才二十有余,這點年紀的差距,當作借口,也就只有帝師敢睜著眼說瞎話了。
今日帝師的行程本是來征收稅銀,可誰知半路看到那女子就突然說不去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黃金整整十萬兩啊,就這么因為一個女子而耽擱了。
也不知皇上是不是又該在皇宮里急得哭唧唧了,銀子一天不到他手里,他連宮女的例銀都掏不出來!
花鏡還在擔憂晚上的住處,就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視線,她轉頭看去,果然是那明晃晃的綠毛。
這個男人,什么來頭,穿的蠻好。
見錢眼開的花鏡已經忘卻了莫扶桑當時討厭的樣子,只覺得他渾身都散發(fā)著我有錢三個字。
“姐姐,不如我?guī)闳ノ易〉牡胤桨伞!?br/> 小小的穆沐陽也看出來了花鏡的困境,善意給她解圍。
“好孩子,咱們馬上就有大客棧住了,你去找?guī)讉€破框子,再找著漿糊,然后尋著染坊丟棄的染料來?!?br/> 花鏡拍了拍穆沐陽可愛的小腦袋,吩咐道,雖然穆沐陽搞不懂姐姐為什么要這些沒用的東西,但是聽話的他還是乖乖的帶著花家兄弟去找了。
而獨自留下的花鏡,時不時的觀察著莫扶桑的動靜,避免他跑走。
雖然莫扶桑聽不清他們幾個的竊竊私語,但通過花鏡那明顯不懷好意的臉,他心里頭也明白,這丫頭肯定有什么套要給自己下。
不過明知道是套,他卻那么的想下。
無奈的笑了笑,想他一個商人,無利不起早,居然也會淪落到等待著自己吃虧上當?shù)木置妗?br/> 花鏡的小心思,讓莫扶桑覺得既新穎又陌生。
猶記得三年前,莫扶桑率領一眾軍隊,去追擊攔截錢財?shù)耐练?,卻不小心中了埋伏,與軍隊失散。
荒郊野外的山溝子里,他的大腿處還被人砍了一刀,躺在山洞口奄奄一息,只記得意識模糊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雙柔軟的雙手。
隨后嘴里便被灌入清涼的水。
醒來時,身旁站著一個笑的癡傻的姑娘,雖然穿著得體,可衣領袖口皆是臟污,看起來不太正常。
小姑娘什么也沒說,只把一個裝滿了的果籃塞進了莫扶桑的懷里。
他最后再三追問,才知道她叫花鏡。
后來被救,回到國都,多次打聽才得知,她原來就是那聞名癡傻的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