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這一眼,瞳孔猛縮。
湊到畫前,彎腰俯身,眉頭緊鎖看了好半響,抬頭望著唐詩:“畫畫的,叫路遠?”
唐詩有點懵:“對啊。爸……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
趙多金好奇了:“就是,老唐,你什么反應(yīng)?這是畫的該有多差,想打死那個什么路遠?”
他起身重新來到書桌前。
嬉皮笑臉,背著雙手,往畫作上撇去。
一如唐儒生,只看一眼,眉頭猛地皺起來。
隨身攜帶的放大鏡取出來,一屁股把唐儒生懟到旁邊,還嘟囔一句:“邊去,別礙事?!?br/> 趙多金整個人趴在畫上,比之前更加專注,更加認真的看著路遠的《江上人家》。
認真得眉頭鎖著都沒展開過。
認真得一張大肥臉緊繃著,跟要殺人一般。
三姨會錯了意思,她不懂畫,先入為主,認為路遠沒劉老畫的好,唐儒生和趙多金的態(tài)度,讓她以為路遠畫的更差,比想象中的都要差。
三姨得意了,醞釀了半天踩路遠的話術(shù),終于可以搬上來了。
她笑著道:“姐夫,趙老板,不就是一幅畫嘛。畫的再差,也沒關(guān)系。咱們無非就是當個玩笑看看,至于一個個表情嚴肅跟要打人一樣嗎?不過這個路遠還真是過分。上午的時候他也見過劉老的畫,你們猜猜他是怎么評價的……”
就在這時候,趙多金忽然大吼一聲,激動的不行:“打臉啊打臉!我剛說過畫山畫水清州第一人劉老當之無愧。轉(zhuǎn)眼就被這路遠打了臉。市井販夫,有龍虎藏臥!老子一直以為這話都是忽悠人的。今天真特么讓我見到了。天才??!奇才?。±献与m然是古玩販子,但當年好歹也是師從大畫家古云成老先生。路遠這小子不是仿齊白石先生的畫作,他分明就是齊白石??!”
趙多金感慨了半響,對比著兩幅《江上人家》,越看越?jīng)_動。來找唐儒生之前,已經(jīng)給劉光華打了好多次電話,茅廬都顧了三四次,毛都沒見著一根。趙多金心里早就不爽了,這會兒徹底爆發(fā)。抬手把劉光華那副卷吧卷吧扔在了一遍,嘴里還嘟囔了一句:“什么大畫家?跟路遠一比,就一小學生,垃圾!”
發(fā)泄完心里的怨氣,總算意識到自己這么干好像有些不太禮貌。
他望向三姨,訕笑道:“沖動了,嘿嘿,沖動了……對了,梁總,你剛才說路遠那小子是怎么評價劉光華這副《江上人家》的?”
這就尷尬了。
梁亞茹有些支支吾吾:“路遠……路遠說還不錯?!?br/> 趙多金一拍手,贊道:“瞅瞅!什么叫大家風度?這小家伙我喜歡!我簡直喜歡死了!老唐,不瞞你說,我要是有女兒,肯定讓她和小詩競爭。這么有才華,又低調(diào),又有涵養(yǎng)的年輕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啊。再看看那些所謂的大畫家,有點名氣,一個個架子大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啊?,?shù)拢筒钤谒T前跪下了,面都不見一個。太扯了!還是路遠好。不過那小子說這幅畫還不錯的時候,是不是有點太違心了。大學生說小學數(shù)學題有點難?西施說東施姐姐真漂亮?”
唐詩吐了一口惡氣,對著梁亞茹做鬼臉,笑的別提多開心了。
梁亞茹白了她一眼,念了句死丫頭,滿頭黑線道:“趙老板,沒這么差吧?!?br/> 趙多金:“問你姐夫唄。他是行家,我這個古云成記名徒弟,都沒他專業(yè)。”
梁亞茹望向唐儒生。
唐儒生嘆了口氣:“學無長幼,達者為先。劉老德高望重,如果看到路遠的這副《江上人家》,聽路遠評價他的畫作還不錯,我相信也應(yīng)該很欣慰?!?br/> 趙多金已經(jīng)不廢話,從包里取出一臺單反相機,對著路遠的畫作全方位,無死角,不停的咔嚓。
唐詩得意的不行:“三姨三姨,快揍趙叔叔。你剛說路遠狂妄跋扈,不懂禮貌,轉(zhuǎn)眼他就說路遠低調(diào)會做人。快揍他!”
趙多金心情大好,一邊拍照一邊道:“揍我我也認了,今天能看到這幅畫,我感覺大買賣是穩(wěn)了?!?br/> 梁亞茹白了唐詩一眼,小聲道:“死丫頭你再跟我嘚瑟,信不信我揍你,你爸都管不?。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