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仙今年二十八歲,盡管命途多舛,幼年喪親,青年喪夫,可咋說也還算曾經(jīng)找到了一個可以相依靠的男人,就算沒有終老,可她還事感恩上天叫她過了十年享福的日子。
對于過去的十年,梅九仙特別的知足。
所以,梅九仙為了感恩過去的十年從來不做對不起良心的事情,可自從拿了那個包裹,梅九仙開始對自己二十八年的人生開始產(chǎn)生了懷疑,懷疑自己還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好人,懷疑自己這樣昧了別人的東西會不會遭到老天的報應(yīng)?
梅九仙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良心不安,面對眼前的幾個盜匪,梅九仙竟抬不起頭來。
心虛,自責(zé)和懺悔在梅九仙的體內(nèi)掙扎,她怕她快三十年的人生從此留下遺憾,她也擔(dān)心失去那樣的東西她還有她的墩兒將來無法估量的人生。
“大嫂,看來你是真真兒地不打算交出俺們要的東西來咧?”不知道霸一方是故意試探還是讀懂了梅九仙心里所想,他陰冷地話語將梅九仙澆個冰涼。
“俺沒啥好交心地!俺沒拿你的啥東西,也沒撿到。俺今天是要去成親地,俺該說地話都說完咧,俺該走咧。”梅九仙向后退著,她要退回她的墩兒的身邊,只有這個孩子才能安撫她飄零的內(nèi)心。
“大嫂別著急走咧,俺們的事兒還沒解決咧?!卑砸环揭粋€口哨兒,他手下的弟兄立馬將錢守旺和墩兒圍得死死的。墩兒,這是梅九仙的死結(jié),也是霸一方所抓住的癥結(jié)。
“你們要做啥咧?你們不是說你們不偷窮不欺婦娃不殺人地咧嗎?”梅九仙驚慌地看著霸一方。
“俺們是這樣說過,可是當(dāng)咧綠林好漢卻被人欺負(fù),你說這是不是很窩囊咧?俺們很窩囊,就會很生氣,生氣這腦子就亂咧,也就談不上啥子該做啥子不該做的咧!”霸一方一步一步地逼近梅九仙,他*地掏出刀子,氣定神閑地用手指甲掰著刀刃。
“俺真地沒拿,說咧你咋也不信咧?你放開俺的娃!”梅九仙怕了,因?yàn)榇丝痰陌砸环揭呀?jīng)徹底變得兇殘起來。
“不是俺不想相信大嫂你,是大嫂實(shí)在叫俺無法相信!既然大嫂這么的不配合,俺也就只能對不住大嫂咧!給俺搜!”一個手勢,手下的幾個小弟立馬對梅九仙的家什進(jìn)行了徹底的盤點(diǎn)。
“俺都說咧,俺真的沒拿你們的東西咧!那些都是俺自己個兒的咧,俺要留給俺的娃咧!俺就那么一點(diǎn)兒家當(dāng)咧,你們不能拿它們咧,你們把它拿走咧,就是要咧俺們娘倆兒的命咧!”梅九仙想向前去看守,可惜只需要霸一方的稍稍扦制,梅九仙就已經(jīng)動彈不得,連靠近都無法靠近。
遠(yuǎn)處的幾個人正在翻騰著,墩兒似乎是在吼叫著什么,梅九仙仔細(xì)辯聽卻也毫無頭緒,此刻的霸一方卻難得的善解人意,他把梅九仙推搡到了墩兒的近前,叫她清楚地看到他們在做什么。
梅九仙內(nèi)心緊繃,雙唇發(fā)抖,她在無數(shù)次地質(zhì)問自己,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大哥,還真沒有咧?!闭Q壑?,梅九仙的簡單家什就已經(jīng)被翻得稀巴爛,當(dāng)然,那個價值連城的包裹不在此次行囊之列。
“沒有?”霸一方盯著梅九仙,他看到了她眼神的慌亂,也看到了慌亂之后的鎮(zhèn)定,他不知道這個變化是如何得來,可他憑借這么多年的職業(yè)水準(zhǔn)和對一個人的評判眼光還是認(rèn)為,這個外表柔弱內(nèi)心堅定的女人一定隱藏了什么,霸一方相信自己這么多年多人的判斷。
“俺都說咧,真地沒有咧?!泵肪畔衫^續(xù)哀求。
“不過大哥,這兒有一只雞咧?!睕]錯,那只不知道是肥的還是老的都已經(jīng)走不動道兒的雞一直趴在那里紋絲未動。
“一只雞?你是說……”霸一方好奇地湊上了前去。
“是咧,俺看著還挺肥咧,宰咧一定香咧?!毙〉艿脑拕傄怀隹诓铧c(diǎn)兒沒把霸一方鼻子氣歪了。
“你個豬腦子就知道吃!除咧吃就不能想點(diǎn)兒別地咧?”霸一方敲打著小弟的腦殼兒。
“瞧見雞還能想別的?可不就是吃咧?”小弟糊涂了。
“哥,還有雞蛋咧!”鐵跟兒湊上前來。
“俺瞧你像個蛋!”霸一方照著鐵跟兒的腦袋就是一巴掌,疼得鐵跟兒直叫喚,其他的人想笑又不敢放肆地笑出來。
“這么遠(yuǎn)地路帶上一只雞?這只雞還不會動?莫非這雞……?”霸一方眼睛在轉(zhuǎn)動。
“別動俺地雞咧,它都跟俺五年多咧。它就是一只雞,別的啥也不是咧!”梅九仙焦急地喊了出來。
“就是一只雞?俺不動?俺能不動?俺咋能不動!”霸一方尋思著,思考著,琢磨著,手里的短刀只那么稍稍出鞘,那只五年多的老雞沒來得及看上新家一眼就死在了遷徙的路上。這還不算完,當(dāng)著梅九仙還有錢守旺墩兒的面兒,霸一方不由分說地將大花兒*,剖膛破肚的結(jié)果就是,大花兒真的就只是一只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