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出去請郎中的錢垛子,一路小跑兒就去了藥鋪,掌柜的一看是錢垛子,再聽說他要給錢守旺瞧病,那腦袋搖晃的跟個撥浪鼓一樣就差關(guān)門兒敢人了,多虧了錢垛子眼疾手快才沒被轟出門外。
“俺可跟你說咧,俺瞧病可是要付現(xiàn)銀的,瞧完咧病立馬兒就得給銀子!不對,對你家來講,沒瞧病的時候俺就得見著銀子,放在俺手兒里,要不然俺可不給你們家老爺瞧!”郎中見錢垛子這么執(zhí)著開出了條件。
“放心咧,俺這回可是帶著銀子來的!你瞧?!卞X垛子把剛從當(dāng)鋪拿出來的還捂著的銀子給郎中看了一眼道,這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掌柜的才緩和了態(tài)度。
“這錢老爺還就是錢老爺,這做別的沒銀子,給自己個兒瞧病立馬兒就能變換出銀子來。看來要想賺錢府的銀子還得真是錢老爺生病才成,以后要是他再瞧病,一準(zhǔn)兒記得找俺!”郎中立馬變換了嘴臉。
“打住咧,你還是盼著俺們點兒好吧!”錢垛子立馬攔住了狼蛛的對話。
見到了銀子,郎中也不再推辭,跟著錢垛子就來到了錢府,剛進(jìn)門兒,錢垛子就嚷嚷道,
“老爺,夫人,郎中請來咧!”
“夫人?你們老爺又討咧夫人咧?”郎中眉毛挑得老高,不相信似的看著錢垛子,心想這是哪家不開眼的嫁到了錢府?
“這話兒是咋說的咧?俺們老爺討夫人還告訴告訴你咧?”應(yīng)出去的錢串兒不高興了起來。
“哎呀,俺就是好奇,你們這夫人得長成啥模樣兒能嫁給你們老爺!”郎中鼻子里哼哼道。
“就長俺這模樣兒咧,您瞧能嫁給錢守旺不?”梅九仙從臥房里走了出來,粉面桃花帶著幾分笑端莊大方地站在了郎中的面前。
“哎呀俺的個娘咧!”郎中盯著梅九仙看了好半晌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咋樣兒?俺夫人長得咋樣兒?。俊卞X串兒滿臉的得意。
“好,俊,好俊,好俊?!崩芍羞B連點頭。
“中咧,趕緊給老爺瞧病咧?!泵肪畔梢粋€側(cè)身兒做了個請的手勢,郎中經(jīng)過的時候還不忘仔細(xì)地打量一番梅九仙。
望聞問切一番之后,郎中捋著幾根兒絡(luò)腮胡道,
“夫人盡管放心,錢來也這病根本無大礙,只要服下俺給開的方子再勤換著點兒藥應(yīng)該很快就會康復(fù)的?!?br/>
“這咋?還望郎中不要擔(dān)心銀子,有什么療效好的藥要給俺們開才是。”梅九仙不放心道。
“夫人錯怪俺咧,錢老爺這肚子比之一般人厚之幾分,這傷口只是在皮毛根本沒什么大礙,再加上這傷口似有消毒之治療,所以現(xiàn)在只需要繼續(xù)消炎不需要特別的救治。”郎中說得頭頭是道,梅九仙得心也就放了下來。
“俺就說咧不用找郎中不用找郎中,俺沒事兒沒事兒的咧,不聽俺的咧,白花銀子!對咧,俺這也沒用你瞧啥毛病咧,就不能……”錢守旺想要講起了價錢。
“不能!俺瞧病的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能少。”看來郎中已經(jīng)積累了豐富的斗爭經(jīng)驗,錢守旺剛張嘴他就給堵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郎中別聽他的,銀子俺給就是咧?!泵肪畔梢芍谐隽宋葑印?br/>
“還是夫人深明事理,聽夫人的口音不是本縣人咧?”郎中邊走邊攀談。
“不是咧,俺住的地兒離這兒還遠(yuǎn)著咧?!泵肪畔晌⑽⒁恍?。
“怪不得咧……可惜咧啊……可惜咧啊!”郎中不住地?fù)u頭。
“這兒現(xiàn)在也沒啥外人咧,郎中能不能跟俺說說實話,老爺這病……”梅九仙追問道。
“夫人盡管放心,俺方才說地都是實話兒咧。只是有一句話俺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咧?!崩芍新杂羞t疑。
“但講無妨咧?!泵肪畔煽粗芍猩袂閲?yán)肅。
“俺或許不該多嘴,可是俺瞧在夫人面善心善的份兒上還是不得不提醒夫人,錢老爺身上這傷可不像自己所為,這要是別人所傷的話,你是可以報官的?。 崩芍幸馕渡铋L起來。
“啊!報官?哦哦哦,謝謝郎中咧啊!”梅九仙心里咯噔一下。
報官,這是梅九仙想都沒想過的字眼兒,要是真的報了官,官府勢必就要先對她進(jìn)行詢問,倒時候梅九仙不更加的麻煩!要是只是詢問一下梅九仙子還好,萬一啥時候把那盜匪真的抓了起來,再把這事兒給抖落出去,那她自己豈不也難逃干系了?
自己的骨肉墩兒,還有家里埋著的那一包裹銀子!
梅九仙想想都覺得害怕!
“夫人不要多想,算起來,俺在這縣上行醫(yī)也將近三十年咧,不說瞧遍咧縣上的家家戶戶也總得看上個十之七八咧,可就這錢府,這么多年俺連門兒都沒進(jìn)來過,這次真是有幸給錢老爺瞧病咧,就算是給俺這個福利的回報,俺才跟夫人說這些的,至于到底要不要報官,還要老爺夫人定奪。”似乎是看出了梅九仙有什么難言之隱,郎中也就不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