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本王，相比于這個差事，你是不是更愿意隨本王一起去南京！”
　　鄭成功的問題讓艙內(nèi)的氣氛頓時一緊，在這艙中，誰人不知道當(dāng)初這小子在將在被砍頭的時候，大聲喊了什么?；蛟S現(xiàn)在沒有人會說，但是大家伙都知道，這是根刺，埋在王爺心頭的刺！
　　這根刺不是輕易便能挑去的！
　　在艙內(nèi)的氣氛變得緊張時，張煌言更是把目光投向朱明忠，心底開始擔(dān)心他會怎么回答了。
　　在鄭成功俯身看來時，那種無形之中透出的壓力，甚至氣勢讓朱明忠的心頭頓時一緊，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根本無法描述，他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
　　“當(dāng)世豪杰……”
　　難道這就是所謂“氣勢”？
　　盡管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但可以肯定的時候，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的話，自己十之八九就會成為“王霸之氣”的佐證……
　　“只要能恢復(fù)大明江山，明忠愿為國姓爺麾下一小卒，便是葬身南京城下，亦有可妨！”
　　說出這句話時，朱明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回答能不能讓鄭成功滿意，但他很清楚，鄭成功不喜歡他，甚至有些厭惡他！
　　看著跪在地上的朱明忠，鄭成功默然了良久。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變得低沉，口吻也是帶著感嘆狀。
　　“明忠、明忠……”
　　念叨著朱明忠的名字，想到他的出身，鄭成功略點(diǎn)下頭。
　　“本王不是賞罰不明之人，既然朱明忠你于江陰立下大功，那后勁營便由你統(tǒng)領(lǐng)，這江陰守備你先任著……至于其它，本王心中自有肚量?！?br/>　　什么？
　　沒有了？
　　直到離開“帥帳”時，朱明忠依然有些恍惚，說好的招討江南的差事呢？怎么沒有了？
　　什么叫做本王自有肚量？
　　肚量到那里去了？
　　盡管感覺像是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圈，后背被冷汗浸透的朱明忠，心里這會只剩下罵娘的念頭——我的差事呢？怎么我還是那個江陰守備了？
　　守備是什么？
　　守備有權(quán)征討各方嗎？
　　就在朱明忠心底暗自這么尋思著的時候，那邊張煌言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邊，對他說道。
　　“成仁，走一同上岸，既然來了，便在瓜洲再呆上兩日?！?br/>　　兩人上了舢板，見朱明忠低頭不語，想到之前鄭成功的話，張煌言嘆息道。
　　“怎么，成仁，是不是覺得國姓爺賞罰不明？”
　　“標(biāo)下不敢！”
　　即便是心中有萬般的不甘，但已經(jīng)幾次見識過這些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大人們”的權(quán)威后，他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尤其是這種逾越之心，更是連念頭都不應(yīng)該想。
　　“原本王長儒建議委你招討江南，相比江陰守備這份差事……你會心生不滿，這也是人之常情啊，成仁，你還記得，當(dāng)初老夫為何要砍你的腦袋嗎？”
　　張煌言的問題讓朱明忠一愣，他連忙說道
　　“那時小子狂妄，多虧老大人教訓(xùn)！要不然，真不知會惹出什么禍來！”
　　當(dāng)初那是在賭，賭的是機(jī)會，賭的是晉身之道，可差點(diǎn)沒把自己的命給搭進(jìn)去了。
　　“狂妄？”
　　搖著頭張煌言看著遠(yuǎn)處，然后嘆道。
　　“若是天下人，皆如你這般狂妄，恐怕這大明江山早就恢復(fù)了，既然當(dāng)初你可以向老夫許下五百人奪城，那時你麾下無一兵一卒，今日麾下不僅有千余兵丁，且又有一城，既然如此又有何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