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全完了!
常州縣衙后堂內(nèi),穿著一身七品官衣知縣在那里來回的踱著步子。
“逃,得逃……”
心里這么尋思著,曹安禮作勢便開始脫起官衣來。幾乎是在剛一聽說明軍奪了城門,殺進(jìn)了城,他就被嚇的魂不附體,作為山東人的他,早在順治三年就參加清廷禮部會試,在當(dāng)時的江南士人中是極少見的,這從當(dāng)年丙戌科會試所取400名進(jìn)士多為北人即可知一二,而他作為山東人,并沒有抵觸會試,為的只是一個出身,沒有了江南士人競爭,考中進(jìn)士,自然是輕而易舉。
可就曹安禮內(nèi)心來說,作為濟(jì)南人的他,可沒忘過當(dāng)年后金入寇關(guān)內(nèi),于濟(jì)南屠城時的慘狀,當(dāng)時濟(jì)南府伏尸何止百萬。他去應(yīng)試,為了的是做官。
可……就心里來說,他并沒忘記自己了漢人,這會明軍打過來,他的腦子想到的自然不是為朝廷盡中而是逃。
“明府,這是……莫非是準(zhǔn)備掛冠而去?”
就在他剛脫下官袍,門外便傳來了師爺曹安理的話聲。
“國邦,我,我這也沒有辦法啊,你知道,小弟為官,只想造福一方,可從未曾想過加害漢人,可,可小弟畢、畢竟是……”
三生不幸,知縣附郭。在常州城中,這常州縣幾乎不為人所重,人們眼中永遠(yuǎn)只有知府大人,何時有過知縣。就是這守城,也是一切聽從知府的安排,至于他,不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可問題是,這破城后,他這個清虜?shù)闹h,那也是要?dú)㈩^的。
“大人,您這一口的北地口音,便是出了常州,又能跑得了多遠(yuǎn)?”
曹安理的話讓曹安禮一愣,他立即想到無論是滿清的漢軍八旗或是綠營,大都說著一口北方話,現(xiàn)如今,這清虜勢敗,這鄉(xiāng)間百姓可不敢他是北人還是清虜,只要他說著這口北方話,沒準(zhǔn)就會把他當(dāng)成清虜給殺了!
“這,這……”
瞧著羅徽堂,曹安禮連忙鞠躬搭手,哀聲求道。
“國邦救我,國邦救我??!”
“明府……”
盯著曹安禮,羅徽堂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若是明府想活命,不妨……”
“這……”
羅徽堂的主意讓曹安禮先是一愣,隨后又疑惑道。
“這,這樣能、能行嗎?”
“大人,您忘了鄭延平的告示了嘛!時窮勢屈,委質(zhì)虜廷,寧無隱忍……”
簡單的十幾個字落傳到曹安禮的耳中,盡管讓他有些心動,可仍然有些猶豫。
“可,可,我,我也就是一書生,這,這種事,我、我能成嘛?”
“明府,這衙門里頭,可不只有您一個位想活??!”
羅徽堂的提醒,讓他猛的一咬牙,用力點(diǎn)頭道。
“成,師爺,若是這事成了,到時候本府、本府定不會虧待你,就按你說的辦……”
明軍攻城!
東門城門樓的爆炸和東門處的陣陣殺聲,保讓那些原本急等著買糧的常州百姓,無不是紛紛趕回家中或者躲進(jìn)路邊相熟的店家,這街上盡是一片狼藉,除了幾只野狗,也就是只有一些鄉(xiāng)勇,可即便是鄉(xiāng)勇,這會也都是紛紛脫掉身上的號衣,那有絲毫,想為滿清朝廷賣命的意思。不過在府衙門外,這會已經(jīng)聚集了百余號綠營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