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的用餐,可謂波瀾壯闊。
即便性格沉穩(wěn)的韓聞廣,也陷入驚愕懷疑的情緒浪濤間。
最后。
韓東與高良安并肩離開,有說有笑,算是初步結(jié)識。
大伯一家四口則是坐在包間里,面面相覷,心間情緒宛若洶涌沸騰的汪洋,翻滾不息,激蕩不止,彌漫出了似茫然似震驚的滋味。
咔嚓。
一根筷子,掉落在地,發(fā)出輕微的響音。
但這聲音卻擊破了靜寂希聲的氛圍,韓澤慧的眼睛轉(zhuǎn)了兩圈,連續(xù)喘了三口氣,才心有余悸地開口道:“那真是小弟韓東?他,他?”
她不知怎么組織語言。
剛剛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可是蘇河富豪高良安,在蘇河市里便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哪怕面帶溫和笑意,身為大一學(xué)生的韓澤慧也忐忑惴惴,坐立不安似得,緊張到了極點。
可堂弟韓東居然神色如常,風(fēng)輕云淡。
咕咕。
韓澤敏搖了搖圓圓胖臉,品出了更多真相,匪夷所思:“爸,那位高董真是為韓東而來?”
“姐,你說什么?”韓澤慧瞪大眼睛。
“小慧,這都看不懂?以高董的身份,根本不需對咱家這么客氣熱情。高董頻繁敬酒,放低姿態(tài),殷勤搭話,顯然以韓東為主?!表n澤敏緊咬牙齒,顫聲道。
“不可能!”韓澤慧不信,看向爸爸。
驀然間。
鬢發(fā)微白的韓聞廣,嘴角勾勒微笑,愈演愈烈,朗聲而笑:“小東真是出息了,竟能讓高良安費心結(jié)識。”
他這么一句話,登時揭開真相。
久經(jīng)商場多年,韓聞廣豈能看不懂剛才的情況,但越是清楚高良安的財富,便越感到震撼驚詫,再也看不清自己這位侄兒。
但是。
看不看得清,又有何妨?韓聞廣頗感欣慰,不管怎樣,二弟有這么一個兒子,他即心安。
“爸。”韓澤慧瞠目結(jié)舌,知曉真相,腦袋混亂。
“這份恩情,太大。”韓澤敏嘆了口氣,腦海也如混淆亂流。
包間內(nèi),重歸靜寂。
窗外的盛夏日光,照耀大伯母與兩個堂姐的復(fù)雜臉色,也照出大伯韓聞廣的挺拔肩膀。
——
翌日。
貫通蘇河市的云通河河畔,坐落著一座公園。
公園面積廣闊,橫跨云通河,且樹木繁茂,堪稱空氣質(zhì)量上佳的區(qū)域,但園內(nèi)沒有任何游玩項目,僅有望不到盡頭的樹木,游人稀少。
一處僻靜角落。
唰啦。
韓東右拳向上高舉,借著腰部與肩部的力量,帶著重力加速度,猶如天穹暴雨砸落大地,瞬間砸了下去。
嘭!
右拳砸至半空,便收蓄力量,隨著身體轉(zhuǎn)動打出左拳。
“錯!”
一聲暴喝,回蕩樹林內(nèi)。
寧墨離穿著老舊皮衣,叼著一根煙,斜斜靠在樹上:“狂暴雨落乃是一往直下,無怨無悔的砸落。你砸落之際,明顯有意識的留力,根本打不出術(shù)的意蘊?!?br/> 韓東乖乖聽著:“是?!?br/> 寧墨離一口抽盡了半根香煙,晃了晃腦袋,走向韓東:“為師也理解你,將空氣當(dāng)成假想敵,難為你了。”
韓東笑道:“謝師尊體諒?!?br/> 這些日子,寧墨離只傳授術(shù)的練習(xí),至于站樁什么的,皆由韓東自己把握。饒是如此,練習(xí)狂暴雨落之術(shù),也令韓東有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由初通拳腳到頗為熟稔,進展飛快。
狂暴雨落之術(shù),不止用于進攻,也可用以閃避,令韓東的實戰(zhàn)能力得以大大提高。
啪嗒。
啪嗒。
寧墨離撓了撓花白頭發(fā),伸出枯瘦手臂,溫聲道:“想來想去,還是為師親自出手的效果……最佳?!?br/> 唰!
那枯瘦手掌猛然舒張,猶如掃蕩空氣的颶風(fēng)巴掌,瞬間掃至韓東的面門之前!
“不好!”
韓東臉色都變了,要是被掃到,非要破相不可。
蓬??!
韓東勉強架起左臂,以肘擊對掌拍,剎那間騰飛半空,飛了足足四五米的距離。
寧墨離踏出一步,暴射到了韓東面前。
那仍然穿著拖鞋的右腳,登時踢在了韓東的雙臂之上,踢的韓東拋飛十?dāng)?shù)米,砸到樹上。
緊跟著,那右腳再次踢至。
韓東捂著淤青雙臂,背靠樹木一轉(zhuǎn),撲向旁側(cè)。
咚?。?br/> 這一腳踹在樹上,踹的樹皮盡皆炸裂,繁茂樹葉嘩啦啦的顫抖,好似匍匐在寧墨離的兇威之下。
炎炎烈日,灑落樹葉間,形成了光斑。
落葉紛飛,渲染出了悶熱的壓抑氛圍。
“師尊!”韓東哭喪著臉,喘了口氣:“說好的三天一次訓(xùn)練,昨天下午您已經(jīng)親自出手了啊,今天還要親自出手?”
“沒事,為師不嫌累?!?br/> 寧墨離露出極其別扭的笑容,腳下一動,掄起右臂掃向韓東。
?。???
這是累不累的問題嗎?你不累,可我累啊,心累啊啊!
韓東眼角狂顫,雙拳同時轟出,打出一記狂暴雨落之術(shù),涵有意蘊的雙拳,勉強擋住了這一記狂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