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潔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靈霏拒絕。
所以她愣了愣,而后轉頭看向了江玲薇,似是希望江玲薇能幫忙說說話。
然而江玲薇細思之下,也覺得靈霏說的有道理,這才有些為難地對方潔道:“那要不……就……先給伯公爺說說吧?反正瞧著伯公爺也不是亂來的人,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唄!否則若是容澤一會兒當真又做出了什么,只怕今兒這婚事就真的要成了滿天京城里頭的笑柄了!”
容家丟不起這個人,方家也是。
于是靈霏便瞧著,方潔的手在身側捏成了拳。
可她表面上卻還是要扯出一個笑容來,而后看向了靈霏:“既是如此,還望你不要讓伯公爺對旁人亂說。我今兒的臉面已經丟大了,若是再叫旁人知道,我怕只能去跳護城河了?!?br/> 這點,靈霏自然是知道的,于是便起了身,瞧瞧外頭的天色:“那我就先到前頭去找伯公爺了,必定讓他勸住容澤就是。”
說罷,她便轉身離去,身后只留一片沉默。
然而走到一半,卻忽而感覺到身后有人來了,轉頭,便瞧著是江玲薇。
她的表情之中,帶著幾分抱歉,跟在靈霏的身后,似是不好意思上前。
瞧著她如此,靈霏倒是不由地笑了起來:“干什么?過來呀!”
江玲薇這才笑著上前,挽了靈霏的手:“你別介意啊,阿潔就是那脾氣。我替她和你道謝,多謝你今日仗義相助!”
“撲哧——”
靈霏被她這般模樣逗笑了:“我沒有不高興。倒是你,就這么出來了,她不會和你生氣嗎?”
靈霏的善解人意,讓江玲薇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溫暖了起來:“不會的,她知道我的性格。那里頭那樣的氣氛,我也實在是待不住的。還不如出來‘監(jiān)督’你呢!”
于是她們二人便一路說笑著朝著大廳而去,進了廳中的時候,瞧著梁一沉正被容大將軍拉著喝酒。
靈霏知道,梁一沉從前在泉州城就是個“混不吝”,又常在軍中和將士們飲酒玩笑,酒量自然是好的。
可此刻瞧著他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的模樣,靈霏還是心里有些不爽。
其實靈霏的身影剛在大廳出現,梁一沉就發(fā)覺了。
所以匆忙和容大將軍喝了酒之后,就準備走向靈霏,卻又被另一位已經喝多了的朝臣給攔住了。
平日里在朝中,他就和梁一沉的關系不錯,此刻只是拉著梁一沉,醉意濃濃道:“伯公爺,今兒是個好日子?。≡趺礃?,晚上去煙花閣玩一玩吧?我叫她們給我留了好幾個新來的姑娘,伯公爺會喜歡的!”
他這聲音說的不大不小,正好靈霏能聽到。
一向都知道,官員們之間相互約著去那些煙花柳巷之地是正常的,可……他們方才新婚三日,就這么要去了,是不大好的吧?
梁一沉并沒有對那人搭話,那人卻順著梁一沉的目光,看向了靈霏,而后輕輕一笑:“不會吧?前兒就聽聞,伯公夫人遣散了府中模樣端麗的奴婢。難不成伯公爺真娶了一位母老虎進門???”
前兒就聽說了?
那不必想了,定然是梁侯府中的那位放出去的消息。
靈霏是要解釋什么的,卻聽得梁一沉輕輕巧巧地聲音,對那人道:“那又如何?夫人不叫我去青樓,我自然不去就是了。且不像是你那夫人那般,連你的錢財都要克扣。瞧著你夫人倒是讓你去青樓楚館,可便是去了又如何?回家還不是要鬧?還不是要從你那克扣錢財?我夫人就不同了,行的正坐得端,便是男子都不遑多讓呢!”
聽聞他這話,靈霏覺得,她怕不是真的喝醉了吧?
連一旁的江玲薇聽了,都是抽了抽嘴角:“他這是在夸你嗎?”
靈霏只深吸一口氣,而后走向了梁一沉,對那一臉詫異地站在原地的官員微微一笑:“抱歉啊,我有話同我們家侯爺說!”
那人才反應過來一般,輕咳一聲,而后把梁一沉往靈霏這邊推了一把:“哦哦哦,那你們聊,你們聊就是了!”
說罷,他仿佛害怕靈霏一般,竟是灰溜溜地就逃了。
惹的靈霏沒好氣地瞪了梁一沉一眼:“便是要整個京中都知道我是個母老虎,你才高興是不是?”
她發(fā)覺,她最近似乎對梁一沉生氣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難不成真是他們二人性格不合,本就不該硬湊在一起?
然而反觀梁一沉,卻是笑瞇瞇地,也不顧這么多人還在場,只是伸手將自己的手肘搭在了靈霏的肩膀上:“就是要這滿京中的人都知道,我夫人的心里是最在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