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著梁一沉如此謙虛,靈霏便不由笑到:“怎么不說,是你這些年頗有精進呢?從前在泉州城的時候,你學的只是皮毛,連梁家府中那幾個庶出的都打不過。可后來你出了泉州,見著了外面的世界,功夫也好好學了,自不能和在泉州的時候相比的。”
擦著汗水,瞧著靈霏只是隨口便說出了這話,梁一沉的心里,竟是感慨萬千:“這些年,我聽到許多人說我當初走出泉州是對的??晌ㄓ心氵@話,才是真心。”
聽他如此感慨,靈霏才詫異抬眸,本想說些什么,卻聽到了外頭梁挺的敲門聲:“爺,夫人,東西都準備好了,即刻出發(fā)嗎?”
梁一沉伸手,拉住了靈霏的手,低聲道:“走吧,去馬車里。連夜出發(fā),甩掉跟著我們的人!”
如若換作旁人,心里頭大約是會害怕的。
可靈霏竟不知為何,生出了幾分興奮的感覺來——
既是要偷偷地走,自然不能穿的太過張揚。靈霏干脆換了一身愈發(fā)樸素的衣服,跟著梁一沉去往后面的馬車里。
出門卻不見一直跟著自己的梁拔,靈位微微皺眉:“梁拔呢?”
梁一沉小聲道:“他負責引開那些跟著我們的人,順便查明他們的身份?!?br/> “他不會有危險吧?!”
靈霏還未說什么,就瞧著粉兒急急抬起頭來,張口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她平日里最是沉默,此刻自然惹的梁一沉和靈霏都十分詫異。
粉兒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低了頭,便是臉頰微紅:“是奴婢多言了。”
“嗤——”
靈霏輕笑一聲,而后看向了梁一沉:“看來,咱們府中可以準備喜事了?!?br/> 粉兒從來都沉默,除了自己,靈霏還是頭一次見到她對什么人如此關(guān)切。
聽了靈霏的話,粉兒也是偷偷看了一眼靈霏,而后解釋道:“夫人,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可臉紅到脖子根,已經(jīng)表明了她的一切心思。
一旁的梁一沉也是戲謔著看了粉兒一眼:“放心吧,他輕功很好,辨識度熬不過也可以跑,會在三日之后的駢州城中和我們會和的。”
被梁一沉如此眼神看著,粉兒低了頭,漲紅了臉,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靈霏忙推搡了一把梁一沉,笑著將他推出門去:“可別再逗我身邊的丫鬟了,粉兒本就臉皮薄,你若是惹急了她,只怕要真羞死在這了!”
梁一沉本還是笑著的,卻在出了門的那一瞬間,就看向了容澤夫婦的房間,而后愣了愣,收斂了笑容。
順著梁一沉的目光看過去,靈霏看到了氣氛顯然不對的容澤和方潔。
方潔和她一般,穿著一身再樸素不過的衣裳,紅著眼不知是哭過了一場還是因為從睡夢中被叫醒的緣故。
害怕又惹著方潔,靈霏也忙收了臉上的笑意,再不多言什么。
容澤和梁一沉將她們二人送上馬車之后,便道:“我們要留在此地,你們先行一步。等明兒一早,就在前頭的武陽鎮(zhèn)見面?!?br/> 靈霏卻不是怕他們二人出事,只是要和方潔在一輛馬車上,到底是不自在。
然而方潔卻是一反常態(tài),整個人如同開敗了的花兒一般的萎靡不振,上了馬車之后,就只看了一眼靈霏,便蜷縮在了角落里,黯然神傷。
馬車行走起來的時候,方潔的身體動了動,卻到底沒有旁的反應,一時之間,這馬車里十分安靜,倒是讓靈霏越發(fā)尷尬。
瞧著方潔又落了淚,她到底是輕咳一聲,而后遞給方潔一方帕子:“那個……你餓不餓?大半夜被叫起來,只怕是餓了吧?我?guī)Я诵└恻c,你要吃嗎?”
說著就讓一旁的小蕊拿出了她一早就備好的芙蓉糕和桂花酥。
都是打算在路上吃的,但沒有準備方潔的份兒,所以小蕊姿勢有些不情愿靈霏將自己的東西給方潔。
方潔別過頭去,不愿讓靈霏看到自己哭泣的樣子,可她的肚子卻到底“咕嚕?!绷似饋?。
于是她便更加委屈,啜泣著也掩藏不住自己的哭聲了。
靈霏撓了撓頭,將芙蓉糕往方潔的跟前兒又遞了一下:“吃點東西再哭吧,否則只怕是要哭都沒力氣了!”
其實她這話倒是沒有旁的意思,方潔也終于抬起頭來,神色復雜地看著靈霏。
眼淚珠子還掛在她的臉上,可她到底是接過了靈霏手中的芙蓉糕,而后苦苦一笑:“我可真羨慕你!”
她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