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徐然,聽我這么一說,一愣神然后立刻說道:“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民俗局也有民俗局的職責(zé)。鄔老六的敗行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現(xiàn)在既然有線索我們自然要繼續(xù)追查下去,諸位就此別過。”然后他雙手抱拳沖彭乘澤和重陽兩位長老告辭。
聽徐然這么一說,我這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可彭乘澤卻偏偏在這時開了口,他指著我說:“這位怕說不得是你們民俗局的人吧?前些日子,我叔父在襄陽峴山遭人暗算,似乎跟這位小友頗有關(guān)聯(lián),還請徐處長行個方便,讓我?guī)н@位小友回去一問,彭家感激不盡?!?br/>
這彭乘澤還真是小人,先是拿出他大哥施壓,這會又拿出彭家施壓,我心中忐忑。他口中的徐處長,應(yīng)該就是徐然,既然能被叫得上名字稱謂,看來徐然也不是無名之輩,但是公門之內(nèi),必定處處受制,先是彭乘澤大哥,這會又是彭家人,徐然恐怕真是有些為難。
“這位莫芃是我民俗局的編外人員,會跟彭長老的事扯上關(guān)系?彭公子,說話可要負(fù)責(zé)任。”徐然話鋒一停,轉(zhuǎn)向我說:“你先跟彭公子解釋一下襄陽的事情吧,別引起不好的誤會?!?br/>
看徐然一臉正直的樣子,我心下了然,他這是把斗爭轉(zhuǎn)到了彭家跟民俗局雙方。賭的就是彭乘澤不敢跟民俗局翻臉,修行界又如何?敢跟公門對抗任誰都得掂量掂量一下,翻臉賭上的不是他彭乘澤一個,是他整個彭家的家族門楣,他修為高深,那彭家那些資質(zhì)平庸的人呢?那些普通的彭家人呢?
我深吸一口氣,以一口小寡婦的怨念語氣痛訴了在襄陽追捕鄔老六的種種不易。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我眼瞅著就要大功告成,在峴山將鄔老六抓捕歸案,沒想到半路殺出一隊彭家人干擾了計劃,還弄出一陣妖風(fēng)讓我昏睡不醒,錯失抓捕鄔老六的良機(jī)不說,還失去了鄔老六的蹤影。
我一頓痛陳,順帶把責(zé)任全都推到了彭家身上,就差指著彭乘澤的鼻子說他們彭家是放走鄔老六的原兇了。好歹我也是工作兩年多的一根小油條,甩鍋這種事情,誰還不能說幾句咋滴。聽我這么一說,一頂妨礙公務(wù)的大帽子扣下來,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他們彭家藐視公門,少不了他大哥在公門的其他齷齪嫌疑,真追究下去那就不好收場了。
聽我說完,彭乘澤臉色暗沉,咬牙說:“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難道你們民俗局做事都是憑這一面之詞不成?”
“是不是一面之詞我們民俗局自會審查,還用不著江湖人士插手,況且鄔老六罪大惡極,所有修行人士都應(yīng)同心協(xié)力將他捉拿歸案。”徐然把頭一轉(zhuǎn),朝著重陽山兩位道士接著說:“兩位長老,你們說是不是?”
“那是自然,審查這點小事情自然由你們內(nèi)部來處理,抓捕鄔老六這事情我們也當(dāng)傾力相助?!鼻噙b長老說道。
看著重陽山兩位長老一副支持徐然的樣子,彭乘澤臉色愈加難看,道:“我們彭家在江湖上也略有薄名,現(xiàn)在我三叔生死未卜,若是就這么把人放走了,那我們彭家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徐處長,若你執(zhí)意要將人帶走我自無話可說,但是我們彭家絕不會就此罷休,我大哥也定會去你們南區(qū)分局討一個公道?!?br/>
“就算你大哥彭局長,也只是分管北區(qū)分局,手還伸不到我們南區(qū)分局頭上吧。當(dāng)然,他若是為交流工作來過問,我們自會配合,告辭?!毙烊徽f完,就拉著我和另外兩個民俗局的人一道離開了這里。留下重陽山兩位長老和彭乘澤一行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