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外,陳叔站在一群等車的游客中左顧右盼,直到看到推著箱子走出來的成惜悅才眉開眼笑地走上前來,“二小姐,來,箱子我來提?!?br/> 成惜悅沒有推拒,任他接過了行李,開口問道:“比賽開始了嗎?”
“快要開始了,大小姐他們已經(jīng)趕去愛沙華音樂大廳了,我現(xiàn)在就送您過去。”
成惜悅點頭,跟著上了車??捎捎跈C場離比賽地點始終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等他們趕到音樂廳時比賽已經(jīng)開始了。
站在富麗堂皇的金色大廳外,依稀能聽到從里面?zhèn)鱽淼娜崦狼俾暋?br/> 成惜悅下車后未走出兩步,只聽到陳叔在身后喊道:“二小姐,門票你忘了拿了?!?br/> 她聞言啞然失笑,暗惱自己太心急了,又姍姍走了回去,從車窗口接過陳叔遞過來的入場券,“陳叔,你不進去嗎?”
“您先進去,我把車停好就過來?!?br/> “嗯?!闭f罷,她轉(zhuǎn)身朝巍峨的建筑入口走去。
工作人員收到她的門票時,笑容可掬,“enjoyyourstay.”
成惜悅回以笑容,“thankyou.”
穿過畫棟飛甍的長廊便到達高朋滿座的音樂大廳,也是她趕來的恰好,臺上三角鋼琴前坐著的正是身著一襲白色禮服的沈攸寧。
大廳里靜謐無雜音,唯有音樂流淌。黑白琴鍵纏綿于她指尖跳躍,行云流水、五色交輝流于心田。
鋼琴前的沈攸寧是與眾不同的,認真、專注且深情,仿若此時此刻,她,就是鋼琴。
孟懷瑾曾說,他喜歡熱愛音樂的女孩。如今想來,倒是她犯了傻,以為只要自己拉好小提琴就能得到他的青睞,恐怕他話里的意思是,他喜歡坐鋼琴前的沈攸寧罷。
由于后排的座位已滿,成惜悅只能輕手輕腳地找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下來,不曾料到,坐在她旁邊的不是別人,恰是孟懷瑾。
男人太過專注于臺上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蹙,連身邊多了一個人都未察覺。
琴聲行至高昂處,那堪比裂肺撕心的情緒甚至令他連連皺眉。
成惜悅側(cè)首,靜靜看著身邊的男人,看著他成熟的面容漸漸與自己記憶中的白衣少年重合。以前的她恨不得能撫平他的所有惆悵,現(xiàn)在的她卻心平如水,毫無波瀾。
蕩氣回腸的琴聲最終在低啞幽沉中慢慢消弭,沈攸寧起身彎腰致謝,大廳內(nèi)掌聲四起。
孟懷瑾許是想去臺下接沈攸寧,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身邊坐著成惜悅。
相顧一時無言,良久后他才率先開口:“什么時候到的?”
“就在剛剛?!?br/> 沉默片刻,“小寧看到你來應(yīng)該會很高興?!?br/> 成惜悅莞爾,轉(zhuǎn)移話題,“她發(fā)揮得很好。”
孟懷瑾輕輕點頭,目光低垂,狀若無意地落在她的雙手上,“你,還在恨我嗎?”
成惜悅聞言微怔,再次看向他,思慮半晌才又開口:“談不上,費盡心思去恨一個人太累,不過,也難以原諒。”
他的神色倏地局促起來,“惜悅,其實那天不是……”
“你們在聊什么呢?”他的話還未說完,一個聲音闖入兩人之間。
成惜悅抬頭看著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的沈攸寧,嫣然回答:“在聊你剛才的表現(xiàn)。”
“那我表現(xiàn)得如何?”
“冠軍無疑了。”
沈攸寧滿臉受寵若驚,“能被你這么肯定就算今天我沒拿到冠軍都此生無憾了?!?br/> 成惜悅挑眉,“我的肯定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重要了?”
“被對手認可難道不是比任何獎項的含金量都高?”
她們曾經(jīng)是對手、情敵,勢不兩立且水火不容,可在音樂上又惺惺相惜,為了超越對方而拼命練琴。
沈攸寧甚至不止一次想過,她們之間如果沒有孟懷瑾的出現(xiàn),也許會是知己是朋友或者是合作伙伴。
可惜,沒有那種如果,也不可能有合作的機會了。
在沈攸寧之后只剩下最后一個參賽選手,隨著主持人用極富特色的口音報出選手名字的同時,沈攸寧也回到自己的專屬位置上等待結(jié)果。
聽到熟悉的名字從主持人口中傳出時,成惜悅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
身穿黑色鴉羽短裙的女人款步登上舞臺,女人的身材高挑修長,普通卻大氣的五官不輸頂尖超模,雖然打扮得優(yōu)雅得體但總讓人感覺少了幾分屬于音樂家的韻味。
曹嘉瑩,竟也進了總決賽。
她的參賽曲目是斯坦尼生前所創(chuàng)作的最后一首,也是公認的最難演繹的一首——《死亡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