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個月過去了,任何事情都很平靜。我沒有受到什么上天的懲罰,也沒有在因為意外慘死,警察們依舊忙于偵破惡性兇殺案,無暇顧及我。至于早些時候鬼僧和何堅,也都是想憑空蒸發(fā)了一樣,失去了聯(lián)絡。至于我心里依舊掛念著的希婭,也是杳無音信。
每天我就來回穿梭于家和實驗室,研究著傳說中的還魂藥劑。只是有些時候經(jīng)過樓下的時候我會仰頭看天,會不會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死。有的時候夢里會夢到希婭,夢見我們結了婚,生活甜蜜幸福的樣子,擁有好幾個孩子。夢醒了以后發(fā)現(xiàn)還是一個人躺在偌大的沙發(fā)上,電視機還開著,會有一種若有所失的惆悵。
我相信時間會慢慢沖刷掉這一切,一切我經(jīng)歷的故事或許都終將告于段落,開始新的篇章。然而,這終究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某一天下班,我回到家,把食堂里的剩菜剩飯一股腦倒進鍋里,打開閥門開始加熱,隨機去客廳打開電視,隨機換了一個臺。我并不是多愛看電視,只是我覺得一個家里需要一點聲音。
“咚咚咚”三下很有禮貌的敲門聲響起,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家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客人了,但此時我的家里臟亂不堪,地板上隨處堆滿了褲子和鞋,桌子上還有三天前吃剩下的餐盒沒有扔掉。這令我有一種很想裝作家里沒人的沖動。
我套上舊牛仔褲,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上次車禍就下來的奕奕和她的母親。她們二人對我溫和的笑著,我看到那個女孩子手里拎著一大袋子東西。我尷尬地回頭看了看我的房間,似乎都沒有地方可以放。
我的臉紅了,訕訕地笑著:
“不好意思啊,家里有一點亂,要不我先進去收拾下吧。”
那個母親轉頭對著她的女兒佯裝生氣道:
“奕奕,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幫恩人收拾收拾家?!?br/> 奕奕害羞地笑了一下,低著頭就往我家里進。我仔細看著她,此時她身上的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臉上也有了氣色。但是我卻看不出她的年齡,她身上有一股很成熟的味道,但是她的大眼睛和用粉色發(fā)夾扎著的發(fā)髻又讓我覺得她還是個小孩子。
“哈哈,你的家里還真的稍微有一點亂呢?!鞭绒葘ξ倚α?,她笑起來很是好看,家里似乎都明亮了很多。突然之間,我好像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希婭的影子。
我和奕奕一起收拾著家,這大概是我活了這么久以來和女生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了。不得不承認奕奕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女孩子,做起事情來很是麻利,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就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條,隨后又拿起了拖把開始拖地,我也沒閑著,拿起抹布開始擦桌子。我偷偷瞄了她的母親一眼,只見她的母親在旁邊看著我們,露出欣慰的笑容,讓我有一種在見女方家長的錯覺。
“奕奕,你去幫忙把飯熱一下吧,他現(xiàn)在還沒吃晚飯呢?!?br/> 說完奕奕很聽話的就向廚房走去,她媽媽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過來。
“你覺得奕奕她怎么樣呀?”她媽媽俏皮地眨了眨眼。我有種感覺,她媽媽這是在把她女兒介紹給我。
“啊,這個...”我一時語塞,不知該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有心里喜歡的人?。俊彼龐寢尳器锏匦α讼拢瑓s說中了我的心事,“我沒有在撮合你們倆相處的意思,畢竟你是我們的恩人,能和你成為朋友就已經(jīng)是很滿足了?!?br/> 我轉頭看向正在一絲不茍地做飯的奕奕,突然間心里有一陣暖意。
或許對于我來說有一個愿意為我做家務的女人已經(jīng)足夠了。
奕奕很會做飯的樣子,香味沿直線飄到了客廳,我感到一陣饑餓。事實上,奕奕做的飯吃起來要比聞起來更香,和飯店里面的大廚有的一拼,讓我懷疑她專業(yè)是不是學烹飪的。吃完之后我們又聊了一會天,大概就是關于我和奕奕個人的一些經(jīng)歷什么的,我了解到奕奕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可能童年家庭的陰影始終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揮之不去,再加上前陣子遭遇車禍死里逃生,我有些同情面前這個女孩子。但是奕奕始終保持著微笑,至少表現(xiàn)上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脆弱來,或許她隱藏的很深。
晚些時候送走了她們母女倆,我也準備出去溜達溜達,就在我前腳踏出門的時候,我看到鬼僧站在我的樓下,向我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我能進來一坐嗎?”鬼僧永遠是那么彬彬有禮。
“當然可以,我去泡一壺茶?!蔽疫呎f邊往廚房走去,“很久沒有看到你了,你最近怎樣?”
“我前陣子把何堅殺掉了,這是你要的死亡名冊,還剩下最后一頁。”鬼僧平淡遞給我死亡名冊。
我內(nèi)心忽然一緊,對于名單的最后一個人,我內(nèi)心是很畏懼的,因為何堅生前一口咬定說最后一個人是希婭,此時名單就剩下最后一個人了,我甚至不想翻開。
“那你怎么不早點來找我?。俊蔽矣樞?。
“哼,我是不敢靠近你。”鬼僧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讓我很是莫名其妙,“你不久前是不是救了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女孩子?”
“對,我是讓她起死回生了?!?br/> “唉,你們年輕人是真的膽子大啊?!惫砩L嘆一聲道。
“這話怎么理解?”我想起流浪漢告訴我的那套理論,我預感到鬼僧也對其篤信不疑。
“你施展逆天法術,救回了一個必死的人,這本已是大逆不道的行為,道理上來說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其實早在很多年前,這個世界上不只是你,有過不少人都獲得了這個機緣,學會了一些奇怪的法術,這些人無一不利用這些法術來謀取私利,最后他們的下場都是慘死于某些離奇的事件。但唯有你,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你,上天并沒有對你施展報復,好像就在裝作沒看見一樣?!惫砩畵u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