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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次,今兮認真審視她和賀司珩之間的感情。
可還不等她深思,手機鬧鐘響起——提醒她練舞。
國際賽事迫在眉睫,出國進修也是。
她要同時準(zhǔn)備兩支舞,時間緊,任務(wù)重,沒有時間給她用來胡思亂想。
轉(zhuǎn)眼,清明假期到最后一天。
今兮練了兩天舞,第三天,起了個大早,卻不是為了練舞,而是為了過生日。
清明假期從三號開始,到五號結(jié)束。
六號,是今兮生日。往年,今兮的生日都是在五號過的,六號——是賀司珩單獨和今兮過生日。今年也是。
五號。
難得能在早上見到周楊,他的車和他本人一樣,從車牌到車身再到車的顏色,寫滿了高調(diào)和風(fēng)騷。
車子停在小區(qū)門外,周楊靠著車門站著,耀眼姿容,無端為這抹春色再添一抹昳麗。
遠遠地,今兮就看到了他。
只是許久不見,他將那頭黑發(fā)染成銀灰色。過年前刻意染的黑發(fā),過完一個年,到底是壓抑不住血液里的躁動不安,又造作起來。
走近了。
今兮問他:“怎么起這么早?”
周楊替她打開后座門,他不以為意地笑了聲:“爺昨兒個到現(xiàn)在就沒睡?!?br/> 今兮不得不佩服他,“你是真的好精力?!?br/>
周楊說:“還行吧?!?br/> 他左右看,“阿珩呢?”
為了給今兮慶生,他們訂了南山的度假山莊。周楊昨晚接到賀司珩的電話,讓他今兒個來接今兮。堂堂一周家小少爺,在賀司珩眼里,也不過就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司機。
今兮說:“他在醫(yī)院,昨兒個夜班?!?br/> 周楊上了車,邊發(fā)動車,邊問:“我還以為你倆一塊兒呢,我去接他,還是他自己開車過去?”
“他那邊開車過去?!?br/> “那行?!?br/>
去的路上倒沒閑著,周楊話多,話題也多。
聊了三兩句,他突然提到那天的事兒。
“我聽說你見義勇為去了?抓了個偷拍男?!?br/>
過了兩天,今兮都快忘了這茬,又被他提起,她眼波無瀾地應(yīng):“嗯?!?br/>
周楊說:“聽說那男的是南大的學(xué)生,你說,有這么好的學(xué)歷,畢業(yè)后肯定前程似錦。到底是怎么想不開,去干這檔子事兒?有那閑工夫,多看點兒片不就行了么?!?br/> “活生生把自己學(xué)歷給作沒了,家里條件也一般,以后可怎么辦?真是傻比,蠢貨?!?br/>
“學(xué)歷作沒了?”今兮疑惑。
“啊,南大要把他開除了,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苯褓庹f,賀司珩和她說事情處理好了,她就沒細問。
后視鏡里,周楊嗤笑,眼里,有不屑,也有嘲諷,“學(xué)法的還干這檔子事兒,說出去真他媽丟人。南大要是能容許這樣的學(xué)生存在,那學(xué)校聲譽怎么保???再過兩個月就高考了,哪兒還有好學(xué)生來報南大?說不準(zhǔn),都跑去報宜大了?!?br/>
宜大是周楊就讀的大學(xué)。
這么一說,周楊還挺開心的,“說不準(zhǔn)宜大就成了南城最好的大學(xué)?這樣子,我也算是名校畢業(yè)……”
周楊陷入在自己的美好暢想中。
今兮沒打斷他,她側(cè)頭,看著車窗外飛逝而去的街景。
就這樣到了南山的度假山莊。
度假山莊里什么都有,射擊館,馬場,電玩廳,麻將館,甚至距離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家酒吧。
名義上,是給今兮過生日。實際上,是周楊在市區(qū)待久了,有些索然無味,所以換個新鮮地兒玩。
周楊叫了一大幫子的人,好在這些人,都是賀司珩認識多年的朋友。今兮和他們認識也有幾年,彼此間,萬分熟絡(luò)。換言之——不需要客套又官方的問候。
今兮嫌鬧,沒跟他們一塊兒。加上她昨晚練舞到半夜,睡眠不足,回屋補覺去了。
陌生的環(huán)境,香薰的味道清淡,催人入眠。
今兮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恍惚間,不知過了多久,被擁入一個溫?zé)岬膽驯Ю铩?br/>
鼻尖嗅到熟悉的消毒水味兒,摻雜著男人身上特有的冷調(diào)香水味兒,她眼也沒睜,放松警惕,還往他懷里縮了縮。
“賀司珩,我好困,陪我睡一會兒。”
她覺淺,賀司珩生怕一個不對勁兒把她吵醒,保持著那個姿勢許久沒動。等到她徹底睡熟,他才動作輕慢地把她放回被窩里。
賀司珩剛到度假山莊,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就直奔今兮所在的房間。
為了趕過來見她,愣是一秒鐘都沒耽擱。這會兒終于得空,抽身去洗澡。
他昨晚熬了個夜班,洗完澡后,掀開被子一角,鉆進被窩里。
——確實是在陪她睡了。
今兮闔眼沉睡,一覺醒來,才到中午。窗簾緊閉的室內(nèi),光線昏暗,唯有浴室的燈亮著,仔細聽,能聽到浴室那湯溫泉水,汨汨流動的聲音。
晦暗靜謐中,今兮用眼神一筆一筆地描繪著賀司珩的五官輪廓。
他膚色偏冷白,雙眼緊閉,高挺鼻梁和薄唇,扯出冰冰涼涼的傲意。今兮看過他小時候的照片,那是一幫人合照,像素有些差的相機,五官都有些模糊??伤麉s是獨一份的俊朗,讓人無法從他身上挪開視線。
老一輩總說,小時候長得好看的小孩兒,長大了就會長殘。
可賀司珩沒有,她見過那么多風(fēng)度翩翩的公子哥,沒一個比得上賀司珩清風(fēng)朗月。
今兮盯著他看了許久,仿佛在看舞劇演出般,專注,認真,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