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鉤狀的月亮被浮動的云層遮住,午夜的風(fēng)清涼。
管家拿著手機朝今兮走過來，低聲：“江城分公司那邊出了點兒事，太太和先生臨時趕過去處理,這幾天都不在家。”
今兮：“好?！?br/>
“少爺和江少爺估計要談好一會兒,少夫人你看你要不先回屋？”
“嗯?！?br/>
今兮給不遠(yuǎn)處賀司珩投了個目光,他似有感應(yīng)，也看過來一眼，很快收回。他掌心里托著手機,屏幕泛出的光投射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深邃流暢的臉部線條。
沒一會兒，今兮手心里握著的手機震了下。
她打開，是賀司珩發(fā)的消息。
賀司珩：【還要一會兒,回床上等我。】
再觀察他此刻的臉，神情嚴(yán)肅，看久了會有種窒息感，格外有壓迫力。只是在觸及她的時候，眉宇間的凜冽被風(fēng)吹散,唇畔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她嘴型回答：我會鎖門。
今兮轉(zhuǎn)身進屋，因為陳凌說的事,思緒跟泥漿似的,模糊不清。洗澡動作慢吞吞的,導(dǎo)致這個澡耗費的時間比以往更長。
賀司珩是在他自己的房間洗的澡，他靠坐在床頭看書。聽到動靜，抬眸往今兮那邊望了眼，清明眸色漸深沉。
白色吊帶裙,胸口一圈蕾絲,勾勒出起伏連綿的線條。
裙長堪堪到大腿根,隨著她轉(zhuǎn)身的動作，窈窕身段彰顯的淋漓盡致。
今兮是把門鎖了的，但她知道就算鎖了也沒用，他有的是辦法進來。
她沒在意，走到床另一邊，掀開被子坐進去。
剛躺在柔軟的床墊上，被子下方，她的腿就被人勾起，盤在他身上。
燈光驟滅，黑夜將光亮吞噬。
男人的氣息灼熱，盈在她的臉上，耳畔，頸邊，遍布她全身。
今兮鼻息紊亂，“今天不行。”
她推拒著他，雙腿掙扎，逃離他的滾燙。
賀司珩急促的喘息停在她耳畔，啞聲：“你剛剛不是這么說的?！?br/>
莫名有種……委屈？
今兮于心不忍，她蹭了蹭他的胸口，舌尖舔舐，之后才說，“我例假來了，就剛剛的事兒?！?br/>
這是真不行。
賀司珩呼吸一凝，埋在她頸窩深吸了一口氣。
“故意折磨我的是吧？”
“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她的手往下，在黑暗中精準(zhǔn)找到定位，頓了幾秒，“……怎么這么燙？”
有那么幾秒，她想退縮。
卻被他抓住，按壓著她，危險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惹得火，不親手泄火？”
“我又沒勾引你。”
“穿這么一條裙子，不是勾引？”
“我喜歡。”
“它、也喜歡你?！?br/>
今兮到底不及他臉皮厚，好在晦暗環(huán)境中，漲紅的臉無人知曉。
那天他比任何一次都要久，像是故意在懲罰她。
她的手指軟綿，時間久了，沒什么力氣，他覆蓋住她的手背，牽引著她，喉嚨處發(fā)出愉悅的悶哼，“就這樣，學(xué)會了嗎？”
今兮閉上眼，手里是他的溫度，耳邊，是他急促的呼吸。
最后，他把她抱進懷里，吻了吻她頭發(fā)，滿足地喟嘆：“真乖。”
那天夜里，遲來的臺風(fēng)終于登陸南城。
淅瀝的雨水拍打著窗玻璃，賀司珩自她身后抱住她。他身上帶著沐浴過后的香，木質(zhì)的冷調(diào)香，包裹著她的鼻息。
今兮不喜歡下雨天，尤其是夏天的雨天。
陰沉逼仄的空氣，身上有種褪不去的黏膩感。這種天氣，心情會莫名低落。
或許是這個原因，讓她提起今晚陳凌給她打的那個電話，“賀司珩，剛剛在停車場，你姑姑給我打了個電話?！?br/>
賀司珩：“她催你回舞團？”
“不是?！?br/> “那是為了什么？”
“就，我可能要去參加比賽。”
“參加比賽，是好事兒，什么比賽？”
“綜藝比賽?！?br/>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只雨滴聲作響。
被子發(fā)出窸窣聲響。
今兮被賀司珩撈起，轉(zhuǎn)了個身，二人面對面。
賀司珩臉上沒多余的表情，“她要你一個芭蕾舞演員進軍娛樂圈？”
今兮想了想，說：“不是進軍娛樂圈，只是參加這個比賽，可以給團里擴張知名度，順便拉點兒贊助。你也知道的，團里每年開支很多?！?br/>
賀司珩：“賀氏每年給舞團的贊助費還不夠嗎？”
自從陳凌進舞團后，賀氏每年都會給芭蕾舞團一大筆贊助費。這是賀老爺子當(dāng)年還在的時候就有的事兒，和今兮無關(guān)。
賀老爺子膝下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賀成和二女兒賀玉跟他姓賀，小兒子和小女兒跟他妻子姓陳。
賀老爺子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在工作的地方腰桿挺得直些，大筆大筆的贊助費眼也不眨。即便賀老爺子離世，贊助費也沒斷過。
今兮忽然笑了下：“你不如把舞團買下來得了?！?br/>
賀司珩：“有這個想法。”
她表情微變：“不是吧？”
“我倒是想買，舞團會賣嗎？”他語氣涼涼的。舞團發(fā)展至今，即便像賀氏這樣的頂級豪門，也沒辦法用金錢買下。芭蕾舞團的運作，最主要，還是靠政府的支持。
就像芭蕾舞團每年在南城歌劇院的演出，不過就是上面人一句話的事兒。假設(shè)舞團被收購，那么今后在歌劇院的演出，也會變了味。
現(xiàn)在的演出，是雅俗共賞，一百五十元一張的門票，普通家庭都能買。
一旦被收購，不菲的場地費往上一加，表演成商業(yè)化，門票也會翻好幾倍。違背了舞團辦全國巡演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