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吃醋嗎?”
江城四季如春,今兮從衣柜里翻出幾條裙子,邊整理,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賀司珩。
賀司珩站在一側(cè),眉梢擰成冷淡線條,他面無表情,聲音也是同樣的冷淡:“如果我?guī)е艹然丶遥銜窃鯓拥男那???br/>
今兮動作稍頓,抬頭,與他對視幾秒。
“你再說一遍。”
“我說——”
看出她眼里隱忍勃發(fā)的怒氣。
賀司珩合時宜地退讓,承認(rèn):“有那么點兒不開心。”
今兮:“這還差不多?!?br/>
她起身,從衣柜里又拿出一條裙子,連衣裙,短款,上半身的布料少的不可思議??煲胚M行李箱時,憑空多了只手,奪過。
賀司珩左右翻檢,沉眸,“這什么?”
今兮:“裙子?!?br/> 賀司珩:“我知道這是裙子?!?br/> 今兮恍然:“原來你知道啊?!?br/>
他沉吟片刻,開口:“這裙子,太暴露了。”
“你買的?!?br/> 今兮說,
“刷的你的卡?!?br/>
從賀司珩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她鴉羽似狹長的睫毛,促狹地翕動。
“故意這么惹我,好玩兒嗎?”賀司珩上前,半跪在她身后,自她身后抱住她。他吻著她耳后的鬢發(fā),呢喃聲在耳畔,“裙子那么多,非得穿這么露的?”
“這是送林疏月的,吊牌兒還在?!?br/>
今兮是明兒個一大早的飛機,怕惹他不開心,折騰到半夜,起不來。很有眼力見地說清楚原因,“之前錄節(jié)目,她蠻照顧我的,原本,我想送她一個包,但她說不用,讓我送條裙子給她。”
錄節(jié)目前,今兮和林疏月并不熟悉。
兩個月的節(jié)目錄下來,二人偶爾也會聊天。林疏月是土生土長的本地孩子,外表看著清冷漠然,但性格直接又奔放。
當(dāng)今兮提出給她送禮時,林疏月直接一個截圖甩過來,“送我這個吧?!?br/>
截圖就是今兮手里的這條裙子。
黑色連衣短裙,上半身布料少的可憐,領(lǐng)口開得極低,背后是柔軟細膩的蕾絲。
不太像是正規(guī)場合能穿的裙子。
截圖下方一串字,里面有裙子的簡要介紹。
——取悅男人,也取悅自己的性感連衣裙。
——讓情侶關(guān)系升溫的裙子。
賀司珩顯然也察覺到了這條裙子的用武之地,寡冷的臉,漸漸浮現(xiàn)若有所思的笑,眼瞳深邃,含著不可名狀的情緒。
意識到這點,今兮默了幾秒,沒將裙子折疊,動作極快速地,將裙子塞進行李箱里。而后,合上行李箱,拉好拉鏈,密碼鎖隨意轉(zhuǎn)了幾圈,一氣呵成。
“賀司珩,討論別人的裙子,不是紳士的行為?!彼嵝选?br/>
“我女朋友行李箱里的裙子,怎么是別人的呢?”
“就是別人的?!?br/> “刷的還是我的卡?!?br/> “……”
話一句趕著一句。
今兮說:“但我說好了送她。”
賀司珩把她翻了個面兒,蠱惑般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響起,“穿給我看看?反正還沒送,到時候再買一條。”
“先穿給我看看?!?br/>
她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他浸入情.欲的臉。
人在面對某部分人的時候,真的毫無底線可言。
他說什么,便是什么。
于是鎖上的行李箱,再次打開。
收拾好的行李,凌亂地散在深色地板上,隨著潮起潮落,起褶,浸濕。
-
飛機在駛向江城的航線上飛行,地面越來越遠,原本高聳入云的建筑物,在視野里逐漸縮小,變成螻蟻般微渺。
舞團統(tǒng)一訂的經(jīng)濟艙,今兮在這一點上,從來不虧待自己,升艙為頭等艙。
同樣升艙的,還有林疏月。
二人隔著一條過道。
因為那條露骨的裙子,賀司珩昨晚折騰到凌晨三點。男人對這種東西,有著某種執(zhí)著,無法抵抗。這和心理無關(guān),是身體的原始反應(yīng)。
老一輩常說,征服一個男人的心,得要征服他的胃,這話早已被歲月迷失在洪荒中。
征服一個男人,只要征服他內(nèi)心的欲望,也就是身體的欲望,男人便會對你俯首稱臣。
賀司珩身體力行地表現(xiàn)了這句話。
今兮因此付出了深深的代價。
她此刻困得很,一上飛機就戴上眼罩開始補覺。
饒是無人交談的頭等艙,也有許多無法避免的雜音,來源于飛機本身。
今兮的睡眠質(zhì)量本就不好,補覺也是時睡時醒,過了不知多久,她摘下眼罩,準(zhǔn)備叫空姐送點吃的過來時,余光瞥見身邊的位置上,換了個人。
男人帶著墨鏡,鼻梁高挺,五官線條鋒利,輪廓深邃,單半張臉,都透著股周正肅然之氣。
恰好空姐過來,打斷今兮的注視。
空姐禮貌詢問:“甜點和飲料一起上嗎?”
今兮:“嗯。”
“好的?!?br/>
不到一分鐘,空姐端著吃食過來,她的身后,緊跟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林疏月。
她在位置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男人。
還有其他人在休息,林疏月和男人交談聲極低。
“你能不能滾回去?”
“抱歉,不能?!?br/> “這是我的位置?!?br/> “坐會兒不行?”
“不行。”
“你上我床的時候,有問過我的意見沒?”
“……江野,你能閉嘴嗎?”
“抱歉,最近嘴巴挺癢的,合不上。”
“這是口腔潰瘍,得治?!?br/>
今兮在聽到這句話時,無聲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