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陸離就被一陣吵鬧聲鬧醒了。
正月初八是約定俗成的開工日,各行各業(yè)的的人們一般都選擇在今天開工做生意。分宜縣的糧行、茶商、布行等大商行紛紛開業(yè);碼頭上也開始忙碌起來,離家鋪子對面的順豐車馬行的門面已經(jīng)被饞嘴幫拿下,改成了韻達車馬行的總部;
韻達的掌柜董和尚就坐在車馬行的大堂之中,他面前的方桌上面擺著幾色茶點,還有剛剛從離家鋪子買來的一大碗鹵煮,里面是小妹特地給他加的幾塊肥腸,湯面上飄著一層厚厚的油,吃得董和尚滿頭冒汗。
為了早上正常開工,董和尚前天晚上起就住在了店里;現(xiàn)在的生活來之不易,他知道如何去珍惜。
世界上最珍貴的兩個詞,一個叫認真,一個叫執(zhí)著;認真的人改變自己,執(zhí)著的人改變了命運。
有了饞嘴幫,董和尚才有了現(xiàn)在富足的生活,才有了讀書的可能;自從他當上了分宜縣唯一的韻達車馬行的掌柜之后,媒人幾乎踏破了他家那個破院子的門檻;可是,無一例外的,都被他拒絕了。
大好時光,是用讀書的!只要讀好了書,參加了科舉,才能夠光大董家門楣,到時候便是娶上八九房姨太太也不是夢想。
他吃完早點,巡視了一遍車馬行中那些賬房、伙計的狀態(tài),滿意地點了點頭。
總算是幾天的幸苦準備沒有白干,一切都井井有條,沒有辜負陸幫主和阿飛副幫主對自己的期望。接下來就都是自己的讀書時間了,董和尚拿起桌上的一本《大學》正要翻開來看看,卻聽到外面有人群喧嘩起來,隱隱約約地還有人在叫著“和尚!和尚!”
這必然是有幫中的老兄弟來找自己了,除了他們之外,整個分宜城上上下下,誰見了自己不尊稱一句“董掌柜”。
董和尚放下書,笑嘻嘻地走了出去,正要看看是哪位老弟兄來找自己,眼前的景象卻讓他說不出話來。
只見街對面的的離家鋪子門口,竟然黑壓壓的站著二十來位身著灰色衲衣的僧人。領頭的一人身形胖大,長得滿臉的絡腮胡子,手持一柄伏魔鏟。
這些僧人在離家鋪子前站成兩排,雙手合十,剛好把離家鋪子的大門口堵了個結結實實。
“好膽!在分宜縣城,竟然還有禿驢敢來找我們饞嘴幫的麻煩?”董和尚大怒,但他是個謀定而后動之人,只是暗中吩咐好車馬行的弟兄,只等那邊打起來就一起圍毆這些禿驢。
看到眼前這些和尚,陸離便知道他們?yōu)楹蔚酱恕?br/> 只是金粟禪寺的慘案雖說與自己頗有些關聯(lián),但是胡媚娘的事情本就沒有什么人知道;在外人看來,自己頂多就是兇案的發(fā)現(xiàn)者而已,犯得著佛門的人如此興師動眾,堵門問罪?
“哎呀,你們這些和尚!上門來化緣也就算了,把門堵了算是怎么回事?趕緊讓開!不然老娘就不客氣了!”
因為書院還在休沐,金粟禪寺又出了事情的緣故,離家鋪子書院路的分店現(xiàn)在還沒有開張做生意;因此胖嬸也在這邊幫忙,她見到這些和尚擋在了門口,妨礙了生意,開始發(fā)飆。她這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的人,對面不過是一幫和尚,胖嬸也樂得在陸離面前表現(xiàn)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