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燈光是暖黃色,光線偏暗,每個包廂都自帶洗手間,所以外邊的公共洗手間幾乎沒什么人會來。
管恒郅要比費沉域高兩三公分,堅硬的胸膛抵著費沉域的背,嘴唇離費沉域的耳尖很近。
醇厚的呼吸灑在費沉域耳朵上,很快,便烙下一片緋紅。
費沉域悠然側著臉貼在門上,卷著眼尾用余光瞥向身后的男人。
漆黑的頭發(fā)打理的一絲不茍,臉部輪廓分明,尤其是一雙眼睛,尤為的銳利,鼻梁如陡山般嶙峋,一身煙灰色的西裝,一派商場精英梟雄的模樣。
他舌頭抵了抵腮幫子,忽的又舔了下唇,嘴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管哥哥,你該不是想學阿遇,用一句生日快樂就把我打發(fā)了吧?嗯?”
管恒郅盯著他殷紅的唇,忽的就想起剛剛在看見的畫面,眼底暗沉又陰翳,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那雙眼睛里破裂出來。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站了多久,管恒郅就盯著費沉域看了多久。
忽的,管恒郅松了手,往后退了兩步,兩人間拉開距離,問:“想要什么生日禮物?”
費沉域活動了下僵硬的肩甲和手腕,不緊不慢轉過身來,狹長的眼眸蘊著別樣的光,翹著嘴角道:“想要什么?得容我好好想想……”
目光盯著管恒郅,好像一直審視著獵物的狐貍。
他隨意的踱了幾步,走到了管恒郅的身后,“嗯、我想到要什么生日禮物了!”
突然,這只狐貍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摟著管恒郅的腰往門上撞去,身體強勢抵在管恒郅身上,在管恒郅脖子嗅了嗅,“管哥哥,我想要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
管恒郅沒反抗,任費沉域把他壓在門上,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費沉域的頭發(fā),然后從耳朵慢慢滑到下巴,最后一把用力掐住抬起,“沉域,你確定?”
費沉域吃痛,下意識擰著眉,對上管恒郅不達眼底的笑,費沉域突然背上爬上一股寒意,很快抵達頭頂,說不出是渴望還是害怕,頭皮一陣酥麻。
費沉域抓住管恒郅掐著他下巴的手腕,用了十成的力,管恒郅松了手。
然后他拉著管恒郅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吻手背,然后挑起眼尾看了管恒郅一眼,嘴角的笑分外邪惡。
管恒郅靜默看著他,眼底漆黑,又好像籠罩著一層薄霧,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他挑釁掃過管恒郅的掌心,問:“我倒是很確定,就是不知道管哥哥愿不愿意——”
話還未說完,費沉域的唇猛地被堵住,強勢如猛獸。
費沉域反應不及,等意識到什么的時候,整個人再次被抵在了門上。
管恒郅在他耳邊低沉道:“沉域,這種話還是別說的好,否則,最后吃虧的肯定是你!”
男人話里隱藏的威脅,費沉域又豈會聽不明白。
他身體抖了抖,眼角微紅,他呼吸稍喘著笑道:“管哥哥,我就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用得著這么較真兒么?”
“玩笑?”
“不然呢?”費沉域笑的散淡又無辜,“我可沒忘記管哥哥已婚已育,就算再怎么玩,總不能惹嫂子不高興吧?”
管恒郅冷笑,“所以就泡了個小明星?”
費沉域聳了下肩,“管哥哥對我倒是挺關注的。小明星也沒什么不好,長得好聽話,關鍵身體夠嫩,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br/>
管恒郅盯著他慵懶的神情,眼底結了冰,兩人僵持著,誰都沒有退一步。
少頃,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默,從管恒郅身上傳來的。
管恒郅放開了費沉域,拿出手機看了眼,然后單手叉腰,當著費沉域的面點了接聽。
“安頓好了嗎?”打電話來的是彭麗萍。
管恒郅回:“已經(jīng)安頓好了,你還沒休息?”
彭麗萍道:“本來是睡了,不過小羊羊不知是不是做了噩夢,哭鬧不停,剛把他哄好。想起你今天去s市了,就打電話過來問問。還在外邊呢?”
管恒郅掃了眼費沉域,見他悠閑靠著門,嘴上叼著支煙,正偏頭點火。
他喉結動了動,聲音低沉了幾分,“跟幾個合作商應酬。管亦洋讓傭人看著就好,您晚上好好休息?!?br/>
彭麗萍聲音疲倦道:“那怎么行。你跟妙吟都忙得見不到人,我要是再不陪著,小羊羊身邊還有親人嗎?哪怕傭人再貼心,跟自己的親人比起來,總是不同的?!?br/>
頓了頓,彭麗萍嘆了聲。
管恒郅自然能聽出彭麗萍這聲嘆息包含的意思,他沉默著,沒說話。
過了會兒,彭麗萍說:“你跟妙吟有時間還是多回來看看孩子,不管怎么說,你們才是他父母?!?br/>
“好?!?br/>
“別應酬太晚了,你也老大不小得多注意身體。我要睡了,不跟你多說了?!?br/>
管恒郅嗯了聲,恭敬道:“母親,晚安?!?br/>
管恒郅剛掛了電話,費沉域吐了口煙霧,淡聲問:“你兒子應該快兩歲了吧?聽阿遇說,都能喊他小叔叔了,應該也會叫你聲爸爸了吧?”
管恒郅收起手機,看向他,“一歲零七個月。十個月就會叫爸爸了?!?br/>
費沉域垂下眼簾,嘴角牽了下,“哎喲,別說,我還真挺羨慕管哥哥你的。你也沒比我長兩歲,兒子都快打醬油了,我還孤家寡人一個。嘖嘖,看來我也得仔細盤算盤算,娶個好姑娘傳宗接代才行?!?br/>
說著,費沉域舔了下破了皮的唇,看了眼管恒郅,“管哥哥有沒有認識的,接介紹一個給弟弟唄?”
管恒郅雙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半響,然后淡笑道:“好啊,喜歡什么樣的,哥給你介紹?!?br/>
費沉域眸子沉了,臉上的笑也散了,他看著管恒郅,冷笑了聲,打開洗手間的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回到包廂,李景逸看著他一頭濕法,疑惑問道:“沉域哥,你頭發(fā)怎么了?”
費沉域臉色陰郁,冷冷道:“天兒熱,洗了個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