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然間我已經(jīng)看清那居然是一只眼睛血紅的烏鴉,樣子就和我們那晚見到的一模一樣,只是這只烏鴉的體型明顯小的多,速度也比尋常烏鴉快了一倍。
我下意識的猛地伸出手,想把烏鴉拍下來,沒想到這喪鳥竟像是有靈性般的在半空中繞了一下,然后再次向雷婷婷臉上撲去。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竟然從烏鴉紅色的眼睛里看出了怨毒殘忍的兇光!
我實在來不及上前搭救,只能大喊:“蹲下!”
喊聲未落,雷婷婷就以一個奇怪的姿勢仰面向后歪了下去,那只烏鴉緊貼著她的額頭飛了過去,心有不甘的狠狠用爪子在她臉上撓了一下!
雷婷婷這顆麻雷子的噩運并未就此完結(jié),烏鴉飛向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嚇懵了,是白曉雨一腿把她掃倒的,由于她仰面倒下的時候沒有任何防備,甚至沒來得及放下雙手捧著的香爐。
香爐借著慣性被甩了起來,正拍在她臉上,里面的香灰頓時飛散開來,整個房間烏煙瘴氣,刺鼻的氣味令人腦仁一陣陣發(fā)麻直犯惡心。
香灰繚繞間,紅眼烏鴉竟打了個旋,再次俯沖向地上的雷婷婷。
這次我已經(jīng)有了防范,瞇著眼睛看準(zhǔn)它俯沖的路線,狠狠一腳抽了過去。
烏鴉被踢個正著,橫飛出去狠狠撞在了微微泛黃的墻上,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順著墻掉落在地,爪子向上,挺著肚皮僵直著不動彈了,只在墻上留下一抹暗紅色的血跡。
我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抓住雷婷婷的腳脖子,使勁往陽臺上拖,同時甕聲甕氣的喊白曉雨:“男人頭,先出去!”
白曉雨這時倒是沒含糊,繃著嘴,臉憋得通紅,抓著雷婷婷的胳膊跟我一起把她往外抬。
剛一上陽臺,就聽雷婷婷啞著嗓子喊:“你們倆能放開我嗎?咳咳咳……我快讓你們拉巴死啦!”
“我操,你生命力真頑強!”我由衷的稱贊道,放開她,轉(zhuǎn)頭對著陽臺外面大口大口的吸著新鮮空氣。
雷婷婷捂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趴在欄桿上不住的咳嗽。
白曉雨突然在我身后大喊:“況風(fēng),你快看,這香灰不對勁!”
我趕緊扭回頭,往屋里一看,頓時怔住了。
剛才我全副心神都在紅眼烏鴉身上,這會兒出來了,才注意到飛揚開來的香灰竟然是暗紅色的。
打從一進門,我就把陽臺上的落地門連同所有窗戶都打開了,奇怪的是此時屋里穿堂風(fēng)嗖嗖而過,香灰竟然并沒有被吹散的跡象,而是逐漸往一塊兒凝聚,最終成為一個人形,緩緩向掛有黃綢畫像的那面墻移了過去。
一時間,我和剛轉(zhuǎn)過頭來的雷婷婷以及白曉雨全都不知所措起來。
我突然想起剛才烏鴉從我面前飛過時,眼睛里那種本不該屬于鳥類的怨毒,下意識的轉(zhuǎn)眼向角落里的烏鴉尸體望去。
猛然間,發(fā)現(xiàn)死烏鴉的紅色眼珠居然不知何時也轉(zhuǎn)向了陽臺的方向,那眼睛里竟仍然存留著無盡的殘忍與惡毒!
“走,快走!”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閃過腦海,我左手拉住白曉雨的手腕,右手扯住雷婷婷的袖子,拔腳就往大門的方向跑:“別碰到香灰!”
暗紅色的香灰凝聚成人形后,房間里騰出了很大一部分空間,我們?nèi)齻€盡量遠(yuǎn)離那人形貼著另外一面墻往外跑。
在距離香灰最近的那一刻,那個暗紅色的人形竟然像是活的一般伸出‘手’想去抓雷婷婷。
我隱隱覺得在這里多待一秒鐘都有可能會迎來滅頂之災(zāi),也顧不得憐香惜玉,粗暴的用力將雷婷婷甩向門口。
這顆麻雷子似乎也意識到了兇險,被甩在門口的地板上也顧不上埋怨我,爬起來拉開大門沖了出去:“你們倆快點兒!”
我把白曉雨推出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凝聚成人形的紅色香灰已經(jīng)碰觸到了墻上的黃綢畫像。
在沒有任何明火的情況下,畫像竟自燃起來,閃現(xiàn)出詭異而璀璨的火花。
“快出來!”白曉雨反拉住我的手猛地往外一拽,就在我兩腳邁出門外的一剎那,一陣風(fēng)吹過,房門砰地關(guān)上了。
緊跟著,就聽見“嘭”的一聲巨大悶響,厚重的防盜門像是從內(nèi)部遭到了的,竟然鼓了出來,差點兒脫框飛出去。
眼看火舌從裂開的門縫里鉆出,我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暗紅色的香灰接觸到黃綢畫像,竟然引發(fā)了一場小規(guī)模的爆炸。
如果不是白曉雨在最后關(guān)頭拉了我一把,恐怕我就能用上自己店里的香燭元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