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著火,把車倒出院子,沒想到剛調(diào)過頭,面包車就跟打噴嚏似的吭哧吭哧兩下子趴窩了。
我狠狠拍了下方向盤,扭頭瞪著滿臉是血的葛金:“你們他媽的只知道要錢,就不會先把車開去修修?”
這小子的左腮幫子被詐起的尸體啃掉一大塊肉,脖子里也被戳了幾個血窟窿,一時間殘喘著說不出話來。
我瞥見自己的背包,一把拽了過來,拉開拉鎖,見里面裝了滿滿一兜子錢,我原來的東西卻一樣也不見了。
我急問:“包里的符呢?”
葛金口齒不清的說:“那疊黃紙我扔了?!?br/> “你真有種。”我無語了半天,看看窗外天已經(jīng)擦黑,大雨仍下個不停,無奈只好說回院兒里對付一宿。
重又回到堂屋,看著敞開的棺材一頭像是被火燒似的焦黑,更加確定尸體是被閃電擊中引詐了。
郭二品把屋里的兩具殘尸丟進(jìn)院兒里,翻騰出一些吃食和半塑料桶燒酒,三個人圍坐在們剛才喝酒的破方桌前狼吞虎咽了一陣。
“我阿哥還會回來嗎?”葛金像狗一樣縮在墻角顫聲問。
三人被困在這荒山野嶺是拜這混蛋所賜,哪還肯搭理他。
郭二品一口喝干碗里的酒,霍然站了起來,一言不發(fā)的走過去,又一言不發(fā)的一根一根掰斷了他的十根手指頭。
沒曾想這葛金也是個兇蠻的主,疼得滿頭冷汗卻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只是瞪著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郭二品。
我對此視而不見。
從他在車上抽郭二品那一個耳光起,我就知道如果老頭能脫困說什么都不會放過他。一個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在小陰溝里翻了船,老頭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吃飽喝足我沒敢閑著,四下打量,見墻角豎著兩個漆皮斑駁的汽油桶,走過去掂了掂,打開蓋子聞聞發(fā)現(xiàn)兩個桶里全都裝滿了汽油。
我一言不發(fā)的把一桶汽油提到之前關(guān)押我們的柴房里藏了起來。
雷婷婷問我:“那東西還會回來是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詐尸雖然缺失靈智,可和魂魄之間還有一定的感應(yīng)。今天是葛寶的頭七,夜里十一點(diǎn)他會回來再看一眼,到時候詐尸也會趕回來?!?br/> 葛金突然的大笑:“我阿哥要回來了,他會把你們?nèi)珰⑺?!?br/> 郭二品沖他呲牙一笑,陰測測道:“小朋友,你高興的太早了。實(shí)話告訴你,我這位小兄弟本來就是玄門高人,不然你以為我們?yōu)槭裁锤伊粼谶@里過夜呢?”
葛金的笑容凝結(jié)在了臉上,瞪視他的目光里又多了幾分怨毒。
我搖搖頭,沒有插言。
郭二品本來不是個多話的人,但葛金那一個耳光顯然徹底激發(fā)了他的兇性。
他和雷力等人都知道我并非有多高明,之所以得意滿滿的這樣說,完全是想在精神上給予小沉重的打擊。
他們的世界我摻和不進(jìn)去,也不想摻和。
我藏汽油桶的時候順便抱回來七八根劈柴,找了把柴刀,把劈柴的一頭削尖成釘子狀。
雷婷婷也不多問,也找拿了把柴刀幫忙。
我是真閑的慌,撩撥她說:“誒,你覺得我們麻子怎么樣?。俊?br/> 雷婷婷停下手里的動作看了我一陣,不答反問:“你是不是覺得他盜墓盜多了,對腐爛的尸體別有鐘情啊?”
我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
“其實(shí)我也看出來了,這趟出來你根本沒多大把握,要不然你也不會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她之所以那么問是覺得自己解毒的機(jī)會渺茫。心里不由得有點(diǎn)兒佩服她,這娘們兒倒還挺看得開的。
我們倆一共削了九根劈柴釘,完事兒郭二品也已經(jīng)把葛金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換做平常,我會覺得這老頭有些殘忍,可想想若非橫空一道霹靂把葛寶的尸體點(diǎn)詐了,現(xiàn)在我和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命喪黃泉,麻雷子要是運(yùn)氣好點(diǎn)兒也已經(jīng)虛脫而死,運(yùn)氣差的話還在被那幫骯臟的身子底下日弄呢。
葛金終于熬不住郭二品變態(tài)的酷刑,含糊的咒罵一聲昏死過去。
老頭坐回破桌子邊,就著火盆和蠟燭的光自斟自飲,時不時扭頭向墻角的葛金看上一眼,顯得意猶未盡。
我不聞不問,把九根劈柴釘分別藏在不同的角落,然后從雷婷婷找回的行囊中翻出酒精棉、紗布、糯米等事物幫她重新包扎了額角的傷口。
我看了看時間,對郭二品說:“老爺子,時候不早了,別喝了,你們?nèi)ダ镂菟瘯?,這里我守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