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二位仙兒齊聲大喊,我不敢怠慢,連忙閉上眼睛,抬起腦門子。
“砰”的一下,我只覺得自己像是撞在長了毛的銅墻鐵壁上,頭皮被扎的生疼,耳朵里嗡嗡直響,腦袋一陣暈眩。
男尸被這記頭錘撞的倒退數(shù)步,胸口的灰毛燒焦一片,‘滋滋’冒著黑煙。
我有點兒明白小九爺為什么會說這次上身不要我的陽壽了。
但凡像白毛尸這種能夠作妖為禍的家伙被消滅,對仙家來說都是一份不小的功德。若是這趟再要折我陽壽,未免就有些美中不足大醇小疵了。
至于兩位黃家仙兒上身為何還要用上狐涎攝魂印,一則大概是因為陰陽白毛尸確實難對付,二來也有點不專享獨美,雨露均帶的意思,畢竟盜魂一門的合作伙伴是胡家嘛。
說白了就是有好事兒大家一起來……
我一頭頂中男尸的胸口,側(cè)身落在地上,就地打了個滾兒,爬起來的時候順手從旁邊抓起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往后一扔。
小四爺借我的嘴大聲說:“找個小子把這東西送出去!”
方磊回應(yīng)了一聲,顯然已經(jīng)將那東西接住,隨即一聲驚呼:“我靠,是炸藥!”
“快把它拿出去!”葉知秋急道。
我心里忍不住一陣后怕,終于明白為什么黃家兩位爺臺不讓我們用燃燒彈了。
牛角山位于邊境附近,但凡這種地方都不怎么太平。深山密林里不乏越境的匪類,又或是麻子那樣的盜墓賊。
這時回想起來,被暴雨沖開的墓洞貌似并非建造墳?zāi)沟臅r候建成,倒像是被人炸出來的,也就是說,這是一座被非專業(yè)盜墓賊闖入過的古墓。
“風(fēng)哥,小心!”張寧大聲提醒我。
話音未落,我已經(jīng)再次從地上彈了起來,身在半空縮成一團,猛然展開身子,一個飛腳踹在撲來的女尸臉上。與此同時兩手猛地往上一伸,十指洞頂?shù)哪嗤晾锸箘磐笠话?,借著反推的力道,整個人又在空中往前躥了近兩米,另一只腳跟著踹在女尸胸口的鐵锨頭子上。
女尸被蹬的仰面倒地,卻隨即又飛快的彈了起來,再次支著雙臂撲將上來。
陰陽尸輪番夾攻,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此刻主導(dǎo)我身體的小九爺尤以速度和狠辣見長,所以到目前為止,形勢還處于一邊倒的狀態(tài)。
說話間,我已經(jīng)不知第幾次拔地而起,避過雙尸如箭般的長指甲,閃身來到女尸身側(cè),右手呈鶴嘴狀啄向它的右眼窩,左手一按她毛扎扎的肩膀,硬生生將拇指、食指和中指了她的眼窩里,把一個宛如黑石頭蛋子的眼珠摳了出來隨手揣進了褲兜!
白毛女尸不覺疼痛,卻仍是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嚎叫。
我正準備一鼓作氣,先把女尸解決掉,可萬沒想到,墓洞深處竟突然傳來一陣嘹亮的小孩兒啼哭聲!
一對白毛尸聽到哭聲,雙雙一頓,陡然間一起轉(zhuǎn)過身,飛也似的跑了。
我本想奮起急追,可后面的張寧卻在這時發(fā)出一聲驚呼:“我被鬼拉住了!”
我連忙回身去察看,張寧和去而復(fù)返的方磊卻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風(fēng)哥,你……你比鬼還嚇人呢?!睆垖庮澛曊f了一句。二人顯然是被我現(xiàn)在古怪的樣子嚇了一跳。
“把那破玩意兒拿開!”葉知秋伸手推開他照著我臉的手電筒,用自己的手電往他腳上照了照。
這時我才看清,靠著洞壁的一側(cè),居然倒著一具皮包骨頭的干尸,干尸貼著洞壁側(cè)躺著,一只干枯發(fā)黑的手正緊握著張寧的腳踝。
張寧算是膽兒大了,雖然身體微微有些發(fā)顫,卻仍是強笑著說:“看這哥們兒的衣服,應(yīng)該不是白毛尸的本家吧?我剛才好像聽見他說——救我出去?!?br/> “看穿戴應(yīng)該是個盜墓的,可惜不開眼,找錯了主?!比~知秋一面說,一面蹲去掰干尸的手爪。
方磊見狀,忙蹲下幫忙。
剛才我一直跟白毛尸死磕,沒注意后邊兒的狀況。
這時,剛把炸藥送出去后返回來的方磊身子一矮,我才發(fā)現(xiàn)他背后竟然還跟著一個人!
瞧身形,是個女人,仔細一看她的樣貌,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袁少芬!你怎么還沒走?”
正在幫張寧掰爪子的葉知秋、方磊,連同張寧本人聽見動靜一起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齊齊發(fā)出一聲低呼。
來人穿著一條素雅的連衣裙,柔順的黑發(fā)披在肩上,五官清秀模樣恬靜,正是袁靜的姐姐——袁少芬!
袁少芬捋了捋頭發(fā),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干尸,有些靦腆的輕聲說:“況天工,我是來干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