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柏沒有撒謊,柳氏確實大清早就帶著玉姝、云姝出門,至今未歸,趙佩蘭問她們?nèi)チ四睦??幾時歸?香柏即便知道,也不會告訴她,只推說不清楚。
趙佩蘭悻悻離去,臨走留話,讓香柏轉告玉姝:別忘了幾日后是德昌侯丁府太夫人的壽宴,丁大姑娘想必已遞過請柬了,丁府可是嘉柔縣主的外祖家,若這次再不去,抹了別人面子,可就不好了!
香柏答應下來,心里對這位趙姑娘真是無語至極:你自己愛湊熱鬧,愛去就去唄,怎么老是揪著自家姑娘不放?訂了婚約的人需要安心繡制嫁妝備嫁,推拒宴會的理由很充分,無人能勉強,這點不懂嗎?
此時外城東城門處,正有三輛馬車按序進城,前后各有四五名家丁裝束的人騎馬護衛(wèi),這一行人便是柳氏帶著兩個女兒,去城外寺廟上香還愿歸來。
母女三人坐在一輛車里,一路說說笑笑,其樂融融,玉姝跟母親提起前些天在街上買到鮮棗一事,她問過賣棗人,說是這樣的棗子很容易生長,結的也多,母親當年摘抄留存的那些吃食方子,有做各種蜜餞的,不如開個蜜餞鋪子,也是一條生財之道。
柳氏聞言好笑,又有點心酸:女兒是被幾番變故嚇的,都變成財迷了。
但她不贊成做食品類生意,各人有各人的考量,柳府沒出事之前她也從沒想過做吃食買賣,何況目前這樣的處境,玉姝所制玫瑰露,若不是永??h主支持,她都不想讓拿到店里出售的。
玉姝見母親不同意,便只好做罷,只暗暗可惜洞天福地里的大片棗林,枉自結了那么多果實,不能拿出去賣,一家人吃到猴年馬月也吃不完??!
那次被霍英撞出鼻血,沒退成婚反而認定加固了婚約,霍英之后又來過一次柳宅,二人見個面,平平淡淡地說話吃飯,并沒有像別的未婚夫妻那種情意綿綿,比如張玉雁信中抱怨受不了張冰雁和徐二郎,簡直像兩塊粘乎乎的米糕,一日不見坐立不安!
玉姝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霍英的淡漠木訥影響了,見到他,四目相對,竟然心不會亂跳也不害羞,仿佛相守了一輩子的老夫老妻,內(nèi)心安然寧靜,不知哪來的底氣,篤定這男人非自己莫屬,一輩子不會跑也不會變!
她瞧見霍英的眼神兒,似乎他也是這么想的。
而心境的安寧,為她帶來了契機。
她在睡夢中,神魂游離去到一個地方,她知道那就是玉扳指封印之地!
那是個令人神往的好地方呢,有高峭的冰峰、山河丘陵、峽谷森林,廣闊的草原和平坦的沙漠,沙漠里果然有練兵場,巍峨的點將臺、高聳入云的帥字旗桿,武器架上刀槍林立、無數(shù)的石柱、石馬——不知何用,可能是拴戰(zhàn)馬的吧?
沙漠和草原交界處有大片棗樹,果實累累,只是棗子表面都蒙著一層灰塵,也難怪了,種在沙漠邊上,莫不是專門種來阻擋沙漠風塵的?
夢中,玉姝的神魂飄飄蕩蕩飛臨上空,俯視地面,只覺得那片天地看起來灰濛濛的,沒有色彩似乎也沒有生靈,她要降到地面卻下不去,仿佛冥冥中有啟示,腦子里自然而然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