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韶垂頭跟姬姮笑,“陛下過來抓奸了,殿下要看嗎?”
姬姮皺眉閉眼,恨聲道,“你放開本宮。”
陸韶拽下頸邊的一粒銀扣,向著皇帝過來的方向彈去,正好砸到墻邊,發(fā)出輕微嘭聲,杜雪悅拉住皇帝順著聲響沖進(jìn)小道,小聲叫著,“陛下,臣妾親眼看到他們勾勾搭搭,他們定在里頭!”
皇帝憋著火氣往道里走,他已經(jīng)許多年沒來過這破地方,若不是她非拉著他過來,言之鑿鑿說看到陸韶和姬姮兩人鬼鬼祟祟來了這里,他原是不信的,但是一個兩個總在他跟前提陸韶跟姬姮,他再不信也有動搖,他就是來看看,若沒有此事,他一定不會放過造謠者,若有此事,他……便是舍不得姬姮,也要重罰。
他們飛快順路道跑,宮人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走了好長一段時間,那些宮人驟然停住腳,都顫著腿不敢上前。
皇帝心一橫,撥開那些宮人,自己朝前去,落進(jìn)眼便是地上兩個人,他冊封的雪妃此時正坐在劉乾腿上,敞著衣裳任他褻玩,劉乾這個老東西明顯沒反應(yīng)過來,只瞧見他立時驚慌失措的推開杜雪荷,抖著身跪在地上。
皇帝雙目含煞,伸腳朝他身上狠踹,踹的他趴在地上哭求,“奴,奴才一時受雪妃娘娘迷惑……”
陸韶眼看事成,便橫抱起姬姮跳下墻,悄悄跳到枝頭,穿梭幾棵樹,帶著人跑出冷宮,在御道上將姬姮放下來。
這個節(jié)點宮里沒什么人,那些宮女太監(jiān)守著各宮宮門,都沒人敢在行道上走動,只偶爾能見到禁軍經(jīng)過,他低眸看姬姮,她面色一片白,只唇紅的灼眼,他輕笑道,“您該出宮了。”
姬姮兩手緊握拳,過半晌仰頭道,“你去救韓小姐?!?br/>
“若臣不去呢?”陸韶增整好以待的抱著胳膊,等著她反應(yīng),他是好奇的,她會不會妥協(xié),又會不會故技重施,勾他兩下,不耐煩了再讓他滾。
姬姮嗤的一笑,她想明白了,她當(dāng)初最不該的就是挑出這么個貨色養(yǎng)在身邊,她扶他起來,讓他站在高位,原想的是奴才總是奴才,豈會違逆主子,她想岔了,奴才不僅僅有奴性,還能反噬主子,她想殺了他,她卻沒半點殺他的能力,留他在身邊只會讓他的氣焰日益囂張。
她忽的轉(zhuǎn)過身,緩步朝昭華門外走,走的很慢,腿似乎提不上勁,但到底沒停下,漸漸消失在這夜色里。
陸韶立在那兒,驀地低下眼看腿上,她坐過的那塊布料沾了水,他拿手碰了碰,粘稠的纏手指,他摩挲著指尖,心口竄出的火瞬時燎原,他挑唇淡笑,可憐見的,忍回公主府只怕就挨不住了。
——
巷道里,杜雪荷緊揪衣裳,眼看劉乾想將自己推出去,當(dāng)即跪到皇帝腳邊啼哭,“……陛下,臣妾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愿跟他茍且,是他逼迫臣妾,只說臣妾不從,他有的是法子對付臣妾?!?br/>
劉乾一聽她賣了自己,登時氣的罵她,“你這個賤人!分明是你勾引咱家,你竟然敢跟陛下說謊!”
他抄手往她面上扇。
皇帝怒的抬腳踩他,將他踩在地上使勁磨,“朕的后宮倒成了你的后宮了,你是不是還想當(dāng)皇帝?”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才真的是被她蠱惑,她不止一次勾引奴才,奴才色欲熏心,才中了她的招,”劉乾又疼又怕,他想過自己會栽,可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情形,他沒被陸韶坑到,竟是叫杜雪悅這個蠢出世的賤人給害到。
皇帝轉(zhuǎn)眼冷瞪著杜雪荷,杜家送進(jìn)宮的都是這種蠢貨,他本不當(dāng)回事,放后宮里隨她們造作,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都能容忍,但她竟然跟劉乾干出這樣的丑事,這外頭是沒人,他們就能不知羞恥的滾在路上,今兒是他撞見了,若叫別的人看到,他得受多少人恥笑。
被自己的奴才帶了綠帽子,這輩子都洗不掉羞恥。
他目露寒光,揚(yáng)手給了杜雪荷一個耳光,“賤婦,朕不殺你不以泄憤!”
他揚(yáng)聲道,“賜一仗白綾?!?br/>
只聽一聲是,便見兩個太監(jiān)手捧著白綾走到杜雪荷跟前,杜雪荷哀哭不止,掙扎著想跑,那兩太監(jiān)眼疾手快,一人抓一只手,扯起白綾圈住她的脖子,一左一右擰緊。
杜雪荷踢蹬著腿,眼珠突出,臉色發(fā)紫,眼中淚水不停流,她張著手朝皇帝抓,沒過多久就咽了氣。
她死不瞑目,她只是想活著,想這后宮里有她的生存之地,可是這些人都不是好人,他們將她利用來利用去,到最后她死在了自己妹妹手里。
報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