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乖覺,”夏太監(jiān)哈哈一笑,“不過你的話,說的有些對,有些不對,那我問你,諸房爭位,那你怎么不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出去?”
“這位置原本就是晚生的,若是大人要,大人吩咐給誰就是了。”
夏太監(jiān)搖搖頭,“這是你們薛家的事兒,我不來管,只要是織造府還是薛家的就是?!?br/> “那既然大人不發(fā)話,小的也只好厚顏把這山芋留下來了,”薛蟠笑道,“既然是晚生父親留下來的,若是從晚生這里丟了,豈不是成了不肖子孫?這可委實說不過去的。”
“你倒是有些志氣,”夏太監(jiān)點點頭,贊許的說道,“咱家倒是不能小看你了?!?br/> “不敢當(dāng),都是先父教導(dǎo)的好,老大人,提點的好?!毖凑局卦挘氲椭^,十分恭敬。
“不必這樣拘著禮了,坐下咱們好好說話,”夏太監(jiān)復(fù)又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外頭的人說薛家長房的兒子不成器,怕是擔(dān)不起織造府的差事,今個我才知道這話,說的不對?!?br/> “晚生不敢當(dāng),只是平時雖然胡鬧些,但是家父一直叫晚生,要記住一句話?!?br/> “哦?什么話兒???”
“那就是辦事當(dāng)差,結(jié)果如何不重要,賺不賺錢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顧全大局。那些人不顧全大局,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這是晚生所不取的?!?br/> “你小子倒是聰明的很,那你來說說看,”夏太監(jiān)微微一笑,“猜一猜,咱家今個來,吊唁之外,還要做什么事兒?!?br/> “晚生不敢胡亂猜測。”
“你且猜一猜,你都說了咱們原是世交,既然是世交,說話自然可以隨意些,”夏太監(jiān)說道,他伸出手指了指頭頂?shù)牡窳寒嫍?,“這又是在暗室之中,即便是說錯了,也算不得什么?!?br/> 薛蟠父親的書房,寬敞的很,薛蟠的身后擺著一整排從地到天花板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擺滿了各種書籍,見到夏太監(jiān)發(fā)問,薛蟠回道:“老大人忠心為國,當(dāng)差勤勉,自然是為了要進獻給大內(nèi)的這批絲綢的事兒而來。”
“除了這個呢?”
“恕晚生放肆,老大人,是不是還有為了五房八房的人助威前來的意思呢?”
“大膽!”邊上的小太監(jiān)尖利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居然敢指摘老祖宗!”
薛蟠看著夏太監(jiān),笑而不語,夏太監(jiān)攔住了小太監(jiān)的狐假虎威,“好了,小涂子,你那點色厲內(nèi)荏的功夫,就別在咱們薛大少爺面前顯擺了,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咱家的確是來幫著五房和八房說話來的,你說的沒錯,這批織造的東西,進獻給萬歲爺大婚所用,誰也不敢耽誤著。”
“你們家里的事兒,咱家也不想管,也管不上,”夏太監(jiān)是宮里頭出來的,宮里頭是什么地方,那可都是人精們互相撕逼的地方,能夠脫穎而出外放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夏太監(jiān)又不是笨蛋,難道不知道自己成了八房和五房使喚的一把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