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天下之大稽!”薛守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想要沖向前做出一副毆打薛蟠的樣子來,卻連忙被邊上的人攔住了,“薛蟠,今日我原本想著你還是孩子,許多事兒,忍一忍也就罷了,不曾想,你還做出了許多不成器的樣子來,諸房長輩都在,怎么你一個晚輩,居然說出這樣不忠不孝的話兒來!”
他氣的滿臉通紅,“你要分家?可笑之極!明日我就遞本子去金陵府,總要告你一個忤逆不孝的罪名,流放三千里,才是稱心如意!”
這未免是有些色厲內(nèi)荏的意思在里頭,薛蟠的話說的不錯,這薛家如今這樣打下來的天下,差不多都是薛定,就是薛蟠的父親一手經(jīng)營著的,自然,往日照拂公中族人,是沒話說的事兒,可如今薛蟠不愿意一起過了,那就是要趕緊把他的那一份給剝除出來,還給長房!
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除卻確定的自己名下的產(chǎn)業(yè)之外,其余的部分都是公中指揮著的,這要分出來,的確是有些難為,但是有一點,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大部分的產(chǎn)業(yè)都是長房置辦的。
不僅僅是薛守,就連薛寬也是臉色大變,二房太太站了起來無助的看了一眼眾人,又看了看薛蟠,她和三房薛安都是在最上首的位置,“蟠哥兒,這事兒可要謹慎啊,你回過太太了嗎?”
薛蟠點點頭,“二太太請坐下,這事兒我有主見了,您就看著是了?!?br/> 二房太太見到薛蟠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只好坐了下來,薛蟠環(huán)視眾人,嘿嘿冷笑,算起來這原本就是一筆糊涂賬,但是薛蟠倒是要把他算清楚了。
家族的營生,是一家子一起弄的不錯,薛定把兩淮鹽引接過來辦,賺了的銀子,投入了公中的營生,薛家因此復(fù)興,后來生意寬廣起來,他一個人分身乏術(shù),加上也要照拂族人,故此擇了幾房,分派差事,這原本算是職業(yè)經(jīng)理人,只不過是拿薪水而已,可如今的樣子,幾個人仗著是公中的產(chǎn)業(yè),倒是把自己當做股東,不僅是霸占住了這幾房的營生,還把這幾房的營生當做是自己個的產(chǎn)業(yè)了,這如何使得?
只是這話不能在這里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若是這樣說出來,諸房都要造反,難不成我們自己個就沒心血放進去?
所以薛蟠也不提這個,只是繼續(xù)說道,“流放?這賬本上一查就查的清清楚楚,我父親投了多少錢,買了多少織布的機子,買了多少桑田,辦了多少蠶房,一概都是有賬本可查的,如今你們存在了覬覦之心,我也不愿意長房投入公中的產(chǎn)業(yè)被你們吞了,所以趁早把這家分了,大家自己個過自己的算了,我這個族長也自己玩自己的,你們玩你們的去就是了!”
薛寬一時間只是捻須,干笑道,“蟠哥兒何須如此,”他這時候也不自己親自上陣,對著薛安說道,“三哥,你是個什么意思,不如說一說?”
薛安搖搖頭,“分家是不成的,蟠哥兒,我是決計不會同意分家的,就算你把話兒說破天,我也是這個意思,家就是家,若是分開了,人心散了,就不算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