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沖動!”何術扶住了她的肩膀,“只有把她交給主上,你才能恢復容貌,我們才能重獲自由!”說著,何術突然用手捂著胸口,噴了口血出來。
“哥,你受傷了?”
何術敞開衣裳,發(fā)現(xiàn)后背心口處有一條紫黑色的手指長短的小蛇,正狠狠的咬在那里。
“不好!”凌霄驚叫一聲,讓何術盤腿而坐,她則將靈力一點一點注入到何術的體內。
我則體力不支,只覺得眼皮逐漸沉重,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奇恥大辱!”猛然一位雄姓老者的聲音如洪鐘擊響,將我驚醒?,F(xiàn)在,我貌似在房梁上趴著,我能看見自己的毛茸茸的小小的爪子,這是怎么回事?我不禁詫異,如果投胎轉世也不可能這么快呀!這次似乎與上次不同,我好像變成了一只小老鼠,正在用它的視角偷窺著室內的一切。
一位拄著一根巨大的木質拐杖的老者正指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對著床上的女人呵斥。
那個女人就那么坐著,一言不發(fā),既不開心,也不哭泣。我只覺得她有些眼熟,就想湊上去看清她的臉,可是現(xiàn)在這身體終究不是我的,小爪子一打滑,整個人,哦不,是整只鼠就從房梁上結結實實的摔了下去,正落在那個嬰兒的襁褓里。我以為我應該是掉在被子上,不會發(fā)出多大的聲響,可是我卻聽到了凄厲的大哭聲,我嚇了一跳,這才發(fā)現(xiàn)被子里面竟然還躺著另一個嬰兒。
只不過這個嬰兒滿臉鐵青,頭上似乎還長了幾個大包之類的東西,甚是丑陋。我一看大事不好,馬上閃身藏到了一個石碗的背后,只聽到那個老者突然更加煩躁的怒吼,“這孽障不可以再留在人世!他必須得死!”說著高舉起拐杖就要砸。
那個女人本來木然的坐在床上,突然見到老者要傷害自己的孩子,猛然沖過來,將那畸形兒一把抱住,“你不能傷害他!不能!”
“那是個孽種!不能讓他活著!否則,會給我的臣民帶來災難!”說完就伸手來搶,無奈女人死死地抱住,“阿爹!求求你,放過他吧,他也是你的外孫?。 ?br/> 老者的手明顯抖了一下,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拂袖而去。
女人仍舊緊緊的抱著她的那個孩子,眼神空洞。
我慢慢的湊過去,不料卻打翻了一個土制的器皿,我驚恐的想要逃跑,卻被一雙纖細溫柔的手輕輕的托起,“小東西,迷路了嗎?快回家吧!”我看著這個女人的臉,耳邊回蕩起她唱的歌謠,“候人兮猗!”那么美...
突然歌聲停止了,先前的那個老者氣勢洶洶的沖進來,一把抓住我,“原來你竟然在這兒!”接著我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
此刻,我仍舊躺在冰冷的洞中,瑩瑩的火光中照出洞中另外的兩個身影。何術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凌霄則靠在石壁處發(fā)呆。我只能費力的轉動眼球,一點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內臟仍舊劇烈的疼??墒瞧婀值氖?,這樣重傷的我,竟然還沒有死!諷刺?。〈丝痰奈?,不如死了呢!重明的影子突然在我的腦海中晃了晃,我本來平靜的內心也突然激起了波瀾。我很后悔沒有對他表達過喜歡,沒有表達過愛。除卻被左良的法術蠱惑之外,重明,是我喜歡的第一個男人?,F(xiàn)在,他在做什么呢?是否也會想我?是否知道此刻,我快死了?悲傷突然如瀑布般傾瀉下來,心里又疼又酸,不禁猛咳了起來。
“醒了?”凌霄走到我的身邊,陰沉的看著我,我費力的對她笑了一下,動了動嘴,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她顯然是對我的笑有些不知所措,臉上滿是狐疑詫異和不解的表情。當何術走出山洞的時候,她的表情放松了許多。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其實,我也沒想過讓你死,不論怎樣,我們一起度過了那么長的一段時光,快樂的時光,美好的時光。”
我又笑了一下,其實為什么笑,連我自己也說不好,可能在現(xiàn)下的處境里,我覺得笑比哭好吧!
何術用葉子包了水回來,“妹,喝口水吧!”凌霄接過來,卻沒有喝,她一手托起我的頭,將水緩緩喂給我。清冽的水順著口腔滑入胃中,竟讓我覺得舒服。
“唉!”何術嘆了口氣,“你明明不想殺她,你又為何這樣對她?”
凌霄沒有回答,似乎也沒有聽見。
何術等不到回答,又繼續(xù)說道,“我們要盡快把她交給主上,不然你的臉就真的全毀了!”
凌霄渾身一抖,用手輕摸著她的臉上的傷疤,那傷疤似乎真的長大了一些。她自言自語道,“就算容顏姣好又如何,他的心里,至始至終都沒有我!”說著,一手拍翻裝水的葉子,一手狠命的扇了我一個巴掌。我只覺得她的手掌對著我劈過來,卻沒有感覺一絲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