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這看似平淡的快樂時光,我們過了好些年。不離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不棄也已經(jīng)長大。
這天,不棄有些驚慌的鉆進我身下的樹洞,一會忙里一會忙外,我有些疑惑,就探下枝條,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受傷的兔子,不知道不棄在哪里將它找到,兔子的腳傷得很重,不棄正用草藥包扎,滿臉的擔憂。
那時,我的心被觸動了一下,世人皆稱九嬰為兇獸,可知這世間萬物生而為獸,萬物,還需要好的引導才行。所以我開始教他療傷的法術(shù),他不像不離那么聰明,可是卻很勤奮。我又教給他一些防身的小法術(shù),慢慢的,他也開始敢離開我樹枝的范圍,去到更深的樹林中探險。
他經(jīng)常會從樹林深處救助出來一些受傷的小動物,他細心的照顧它們至痊愈,再把它們放出去。他說,他懂得這就叫愛。
又一天的太陽升起了,和煦的陽光穿透我的枝葉,照射到地面的青草上,斑斕搖曳。
我發(fā)現(xiàn)在我的樹洞中,橫七豎八的散落著一些青紫色的九嬰的皮。這使我嚇了一跳!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形!而不棄,卻并不在洞中!我急忙從風中,枝葉中去尋找他的蹤跡,卻看到河邊正坐著一個赤.裸著全身的絕美的少年。他長長的頭發(fā)被風吹散在后背,渾身發(fā)著初生的光芒。此刻,他正在河水邊看著自己的倒影。
我有些愕然,但是我還是在眉眼中認出了他是誰,‘不棄?’我試探著叫了一句,沒想到那少年竟然馬上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我,微微一笑,‘曾木,你好?!?br/>
不棄正坐在樹洞的深處,可是這樣陰暗的地方,也難掩他的容顏。他看著自己褪下的九嬰的皮,淡淡的笑笑,‘你是不是也嚇了一跳?當昨天深夜第一塊皮脫離我的身體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我以為自己就快要死了!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正在從一只九嬰轉(zhuǎn)變成一個人,一個真正的人!’
我伸出一枝樹丫輕輕拂過他的堅實的胸膛,猜測到,‘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一念之間吧!一念地獄,你就為妖,一念天堂,你則成人?!粭墑t很激動,‘你是說,假如我一直心懷善念,我就不會再變成九嬰了么?我可以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了?’其實我也只是猜測,但是看著他的渴求的雙眼,我還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不棄用他的九嬰的皮給自己做了一身衣服,青綠色的衣衫更顯的他的白的耀眼的皮膚。他高高束起他的發(fā)并且對我說,‘從今以后,我只會做一個好人。’
不棄開始去到樹林的深處,去救治更加多的動物,風一次次帶給我他的消息,我看得出來他很開心。這日,他回來時表情很是奇怪,偶爾還會對著河水發(fā)呆,我詢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卻羞澀的笑了。我從風里知道他是遇上了什么人,心里不禁也很欣慰。所以當他再一次深入樹林的時候,我甚至是放心的讓他去。
可是這次,他去了兩天,我從開始的順其自然到開始擔心,我試著在風中感受他的氣息,可是樹林太深了,總有風抵達不了的地方??删驮谶@時,不離出現(xiàn)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對我笑過了,表情陰鷙而可怕。我竟覺得有些恐懼她,而她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她剛剛已經(jīng)讀遍了我的思想,一切都不用訴說,她只轉(zhuǎn)身走進樹林的深處。
從她的神情來看,她對我是責備的,我只垂頭喪氣的并沒有敢叫她。
這一夜,風不斷的從樹林深處帶來各種各樣的信息給我,使我應接不暇,我看到不離抱著受傷昏迷的不棄,可是不棄身邊卻有著另外一個女孩,這女孩我也認得,她也正是巫祝的女兒巫清淺。她有些警戒畏懼的看著身邊正在給不棄療傷的不離,很是疑惑。
因為她根本想不到與她一起長大的姐妹竟有這樣的能力,突然閃現(xiàn)在她的面前,并竭盡全力的去救治身邊的這個少年。許久,她小心的說道,‘不離,你為什么?’
不離猛的站起了身,一臉陰沉,‘都是你!’接著扼住了她的喉嚨,巫清淺的雙腿漸漸離開了地面,雙眼翻白,我想阻止卻只能無能為力。直到巫清淺渾身僵硬的掉在地上,我感覺我的身體也已僵直。我再也不認識這個女孩兒了,那個小小的孤獨的身影,只讓我覺得陌生與恐懼。”
“那個巫清淺死了?”我的聲音因為融入這樣的氛圍開始顫抖??墒俏颐髅骺吹剿c不棄以另一種方式融合在一起了?。?br/>
曾木目光凄涼,繼續(xù)說道,“是啊,花朵一樣的年紀,如花朵般脆弱的生命。不離抱著不棄,直接瞬移回到了我的身邊。我檢查了一下不棄的傷勢,這明明是野獸襲擊的結(jié)果,慶幸的是雖然傷得很重,但是因為不離的治療也已大好。不離將他安置在我的樹洞里,去小溪邊擦拭掉身上的血跡,‘曾木,我現(xiàn)在不能在這里久待,巫祝找不到女兒一定會出來尋找,我得回去拖住他,不棄還要勞煩你的照顧,我只能信任你了,別再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