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別開小差?!蹦腥说穆曇艋煸诹Ⅲw環(huán)繞聲里依然很清晰。
男人的手很大,帶著一點粗糲感,輕而易舉地包住了她的手,沒有松開過。
后面,看到男主被人設(shè)計陷害,躺在手術(shù)床上,差點被摘腎的橋段時候,陶然情不自禁地想用力去抓身邊人的手,顧淮云卻將兩人的手調(diào)換了位置,他的手指套進她的指間。
沙發(fā)緊靠在一起的扶手上,兩只手十指相扣。
電影播放兩個多小時,等兩人從影院室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大中午了。
“餓不餓?”顧淮云關(guān)了燈,問她。
在房間里不過兩個多小時,陶然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但她聚不起來力氣,不知道是因為電影里燒腦的情節(jié),還是被他牽過手的原因。
“還好,”陶然苦惱地笑,“好像又開始困了?!?br/> “豬。”顧淮云走在前面,“先去吃點東西再上來睡?!?br/> 在路過顧世銘房間時,他的房門正好被打開,顧世銘還穿著睡衣,困意寫滿他煩躁的臉。
“剛起床?你昨晚是去做賊了嗎,起得這么晚?!碧杖煌O聛?,忍不住諷刺一把。
顧世銘摁著發(fā)癢的鼻孔使勁搓了搓,搓完,手指在陶然的腦門上爆了一個栗子。
“我去!”陶然往后躲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只能用身份壓人,“你個沒大沒小的兔崽子,別忘了我現(xiàn)在是你嫂子,嫂子!”
顧世銘從顧淮云面前晃過的時候,小拇指摳著耳洞,“你老婆吵死人了,管一管?!?br/> 顧淮云抱胸倚在樓梯的扶欄邊上,語氣不咸不淡,“管不了。”
然后陶然就看到顧世銘一臉吃癟的表情回頭瞪她。
三人在不是很和諧的氣氛中一起下了樓,陶然和顧淮云吃午飯,顧世銘吃早飯。
“我爸和蘭姨呢?”到了餐廳,顧淮云問管家。
“先生陪太太回娘家送禮去了?!惫芗艺f完又來請示,“對了,那邊有很多是別人送的禮,您看……”
顧淮云點點頭,“讓蘭姨回來后處理吧。”
管家想說什么,最終也沒再開口,轉(zhuǎn)身忙去了。
顧世銘口無遮攔,對著陶然說道,“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挑些走,順便給翹翹那丫頭。”
陶然回答前瞥見顧淮云的視線剛從她臉上轉(zhuǎn)走,立刻搖頭,夾了一塊白斬雞,“不用?!?br/> 以顧家的家世地位,借著過年送禮的由頭來巴結(jié)的人絡(luò)繹不絕。
現(xiàn)在這個家里還是謝蘭當(dāng)家,顧世銘可以毫無禁忌地指使陶然隨便拿走別人送來的東西,但顧淮云卻沒有他這樣的隨性。
或者說,他在維護著謝蘭這個當(dāng)家權(quán)。
在顧家的幾天,她看得出來,這個家對他并不像正常家庭里那樣厚愛和放縱。他始終都包裹著一層看不見的膜,被游離在這個家庭之外。
不像顧世銘有自己的親媽護著,他更像是別人家的孩子寄人籬下。
而這樣的顧淮云,莫名地讓她有一點點心疼。
“我真的不想要?!边@句話是陶然補充給顧淮云的。
“嗯?!鳖櫥丛茟?yīng)道。
飯吃完,陶然回到房間,先給夏寄秋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年是陶家家庭破裂后的第一個年,她怕她媽過不好。
電話在快要斷線前被接起,電話那頭的夏寄秋竟然中氣十足,“什么事,快點說,我這邊空不出手,忙著呢。”
“……”
真是白瞎了她這一片真切的關(guān)懷之心。
“沒事,媽,就想跟你打個電話?!?br/> “沒事就好,我們還要準(zhǔn)備今晚的齋菜,先不說了。對了,”陶然要摁斷通話的手指頓在半空中,“在別人家里手腳勤快一點,不能什么都不做,等著吃現(xiàn)成的啊,這樣的老婆走到哪里都會被人嫌棄的。還有啊,你答應(yīng)我要跟淮云好好處,培養(yǎng)感情的,別忘了哦?!?br/> 哦你個大鬼頭。
陶然想問問她去世幾年的外婆,你女兒這么皮,你知不知道啊。
“嘟嘟……”
電話被切斷了。
很好。
她媽的話沒有問題,問題在于她用的是免提,然后身邊華麗麗地坐著需要好好培養(yǎng)感情的對象——顧老板。
“你跟你媽說什么,你要跟誰好好培養(yǎng)感情?”
她的報應(yīng)來得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啊。
“哈哈……”陶然半趴在床邊,笑得很干,“你別聽我媽瞎說,沒有的事?!?br/> “你媽說得也有很有道理,畢竟他們都是有生活經(jīng)驗的人。”筆記本電腦架在他弓起的腿上,顧淮云言之鑿鑿。
“嗯嗯。”陶然敷衍兩句,手機趕緊重新?lián)芰艘粋€號碼,這次她沒敢再作死地按了免提,手指一壓,把音量調(diào)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