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純陽退魔陣是為退魔而設(shè)計,而非為了防人。
論規(guī)模和力道,此陣固然是洪大無比,但比起精巧復(fù)雜,就遠(yuǎn)遜于樸老九在自家地下工坊外布下的小陣了。
勾豬剛剛在陣內(nèi)已經(jīng)感悟得七七八八,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是,如何引動這八根陣樞。
這八根陣樞都是天然自帶靈機(jī),而且都有黃璐的魂印在內(nèi)。他如果是以強(qiáng)力引動,也并非不可。但此舉很可能激發(fā)大陣。到時候內(nèi)有陣子圍攻,外有無數(shù)魔蝗紛擾,一不小心就是個玉石俱焚,這里所有的人命都要給自己陪葬。
但勾豬只是嘿嘿一笑:“那就讓你們開開眼界吧。”
說完他引動仙荷空遁,空中立刻金光大盛,如烈日當(dāng)空。魔蝗群被這一驚嚇,紛紛飛開兩邊。黃岳一時竟然睜不開眼。
這時黃璐坐在陣心玉榻之上,控制著八根陣樞。她忽然感覺陣勢一變。整個大陣就像受了什么東西的牽扯,所有陣上靈機(jī)齊刷刷往東面傾斜而去。西北南三面的屏障頓時薄弱成了原來的三分之一。
空中的魔蝗群似乎也感悟到了這種變化?;热河縿?,猶如垂天而下的一條長舌,往退魔陣西面的薄弱之處舔去。
這一舔又是觸動陣機(jī),爆出一大片血紅的火光,猶如紅色的雷暴。
蝗群再次一縮。但它們顯然覺察到了這陣不再是堅不可摧,沒有立刻退縮,而是重新排布,變成了尖銳的箭形。前鋒直指大陣上最薄弱的一處,再次迅猛攻擊!
蝗群的大部隊在空中盤旋,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螺旋形的鉆頭。而在鉆頭尖上,一批批魔蝗前仆后繼,撞上那越來越薄弱的純陽屏障,化為飛灰,飄散而去。
“黃岳!你在那搞什么鬼!”黃璐竭力操控陣勢復(fù)原,卻猶如蚍蜉撼樹,根本無力抵抗整個大陣往東面傾斜。
守護(hù)正東那根陣樞的陣子正是黃岳。她還以為黃岳又是在偷偷使用他自學(xué)的陣法,惹出了什么亂子。
黃岳心高志大,并不安于充當(dāng)一名陣子,這種事情以前也是有過幾次。每次出了亂子,她都是訓(xùn)斥幾句了事。畢竟黃岳是她老爹的親弟弟,她也不可能真把自己叔叔如何。
但現(xiàn)在大敵當(dāng)前,這個大叔竟然還敢自作聰明出來搗亂?
黃璐從玉榻上一躍而下,直奔陣東。這時她美目定睛一看,和黃岳一樣,她也驚呆了足有半晌沒有動彈一下。
一根足有丈高、碗口粗細(xì)的龍木巨柱,正在大陣東面之外十步之處。勾豬在那掐訣引陣,而第十九在旁護(hù)法。
外面蝗飛如雨,但是這巨型陣樞的靈機(jī)實在太過強(qiáng)烈,早就把整個大陣給牽扯了出去,在那根巨柱之外凝結(jié)了強(qiáng)力的純陽屏障,堅不可摧?;热褐辉谕夥磸?fù)徘徊,連撞都不敢撞上來。
而原有的陣形屏障,只剩下薄薄地一層,猶如一泡沫,簡直吹彈可破。
“這是怎么回事?”黃璐指著勾豬和第十九問黃岳,“他們倆為什么在陣外!”
黃岳已經(jīng)跪下了,連連磕頭:“老夫一時疏忽,把尊客鎖在了陣外,還請少主責(zé)罰!”
勾豬一手拉著第十九,另一手將手指點在薄弱的屏障上。這片純陽之膜立刻像陽光里的水泡一樣,泛出了五彩光華。他小心翼翼地往前一走,連自己帶第十九已經(jīng)穿過了純陽退魔陣。
他的小心倒不是怕傷到自己。這陣勢如此之薄弱,根本就不可能傷到任何人了。他是怕一不小心,把整個大陣都給毀了。那時候這一伙可憐的家伙就成了魔蝗的糧食。
他竟然能穿過退魔陣而沒有破陣,這能力也讓黃璐吃了一驚。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子,竟然也是一名陣師?
這么一說,第十九就是他的陣子了。獨木布陣,單樞單子,倒也合理。
其實勾豬雖然能洞悉這大陣的靈機(jī),也有可能操控的強(qiáng)力陣樞,卻并不能布陣。面對這鋪天蓋地的魔蝗群也是一籌莫展。
這就像能開鎖的人,并不知道如何制造一把鎖一樣。
他在翠玉宮也才一年多,翠玉宮對外門弟子只會教授一些結(jié)陣的基礎(chǔ)知識,并不會教他們布陣之法。這傳功塔的第三層,按理就是傳授結(jié)界陣的傳功之處,只是并不知道傳功法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