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jìn)了會場,才明白,這四處張燈結(jié)彩,到處掛著紅綢,點著紅蠟,貼著紅色喜字,原來這不是給林少辦生辰,而是給他辦喜宴。大家多多少少都吃了一驚,到處議論紛紛。
“林公子又娶親啦?”
“這也不知道是第幾回了?”
“不知道這回娶的是誰家的大小姐?”
“反正輪不到你家就是了。”
林世虎娶親自然不是第一回,肯定也不是最后一回。景離王朝的規(guī)矩和勾豬所知的現(xiàn)世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要有錢辦喜事,并沒有任何數(shù)量上的限制。大戶人家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林世虎畢竟是武將世家出生,身材高大魁梧,就是穿著華美的錦袍,也掩飾不住一身壯實的筋骨和肌肉,但他的臉卻是相反,標(biāo)準(zhǔn)的白凈小生模樣。
他只出來見客一回,司儀宣布了喜訊。而眾人最關(guān)心的新娘是何人,則被當(dāng)成了最大的懸念。這回喜宴與眾不同,先請眾人大吃大喝。酒足飯飽之后,再上那些無聊的繁文縟節(jié)。
“這個公子哥兒心還真大,佩服!”黃璐拉著第十九的手,大大咧咧地笑起來,“外面都是魔軍,他還安安心心地娶老婆!”
“這就是娶親么?”第十九怯生生地問,“娶親之后,是不是就成了道侶?”第十九一直記著肥牛和她說的,只有成了道侶,才能和勾豬睡一起這件事。
“是啊?!秉S璐笑呵呵地說,“十九也愁嫁了?。俊?br/> “這么巧,居然趕上辦喜事?”勾豬難免心里一陣癢癢。達(dá)官貴人辦喜宴,都會有大堆的賀禮送來。要是換了以前,他還不一定能扛走多少東西。如今有三個仙荷在此,每個都相當(dāng)于一個大倉庫的容量。他是不是得把這里洗劫一空?
但他內(nèi)心也有少許糾結(jié),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修士,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偷雞摸狗的小賊了。
“大不了我劫富濟(jì)貧還不行嗎?”勾豬暗想。只是不知道這處離界中的金銀珠寶之類,如果從離界中帶出到現(xiàn)世中,會不會發(fā)生什么變化。
在這喜宴上心亂如麻的,還有一個人。就是坐在他們對面不遠(yuǎn)處,來自中州尋真觀的秦溪。她神采全無,雙目失神,正在百無聊賴地自斟自飲。
失去了十八枚乾坤一氣釘,已經(jīng)讓她情緒極壞。好在師父還沒有怎么責(zé)怪她,想來這身外之物,也許將來還有失而復(fù)得之日也不一定。
但是身穿著絳紅喜服滿面春風(fēng)地宣布婚訊的林郎,真是讓她的身心都直墜冰窖之中。
換了往日到此,他們早就去后院的花園之中郎情妾意去了。哪能冷落在這里喝悶酒?
其實在情郎宣布婚訊的那一瞬間,她還在內(nèi)心中還有一個如電擊般閃過的念頭。
林公子今晚娶親,這新娘會不會是她?
但她立刻就啞然失笑了。如果說要娶的是她,而她至此還不知道,尤其還坐在喜宴上吃喝,這不是笑話?
很顯然,林郎要娶老婆了,而且要娶的人又不是她。
她恨啊。論姿色,論出身,論地位,曲連縣哪個女人能和她相比?就是整個中州,能以女子之身得到景離王親賜的陣師牌牒的又能有幾人?我不介意你三妻四妾,也不介意排位第幾,但你總得給我留一個名分吧?
她借著醉意斜眼看師父,師父的神色也有些怪異。劉沐陽眉頭緊鎖,想來對林世虎如此作為也是不滿的。但這又有何用?
盛夏之夜,明月高懸,張燈結(jié)彩,整個侯府沉浸在歡喜之中。她一身都是夏夜里的燥熱感覺,卻一杯杯地喝著酒,內(nèi)心猶如隆冬一般蕭索。
她師父沒注意到她的怪異。不但如此,整個喜宴上人來人往,也沒有一人注意到她的怪異。她只得獨自酩酊大醉。
另一邊,黃璐也好酒,這曲連侯府中別的都可以無視,唯獨這酒香,可真是醉死人不償命。
但第十九泯了第一口就吐掉了。不但如此,一桌子的好菜也根本入不了口,吃什么吐什么。
“十九妹妹,你這口味還真奇怪?。 秉S璐也有點微醺了,“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活下來的啊?!?br/> 第十九也是餓了的,她不好意思地拿出一顆純陽丹塞到自己嘴里。除了純陽丹和玄陰丹之外,她似乎什么都吃不下,連水都不能喝。
黃璐不知道為何,感覺一股醉意直沖頭頂。燈紅酒綠的宴會場,竟然有點旋轉(zhuǎn)起來。她暗想,奇怪啊,明明只不過喝了一兩杯而已?難道現(xiàn)在酒量這么不行了?還是這酒特別有后勁?
黃璐把頭靠在第十九肩上,調(diào)笑著說:“誒呦,姐姐可真不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