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彩舫,過蓮塘,棹歌驚起睡鴛鴦。
夜將至,春愁河上畫舫無數(shù),沿岸的勾欄歌館燈火通明,到處都飄散著絲竹聲歡笑聲。
付承澤付承訓(xùn)兄弟兩個來到相思閣門前,兩人都穿著簇新的衣衫,雖然進(jìn)京還沒多少日子,但在穿衣打扮上這兩個已然與京城中的富家子弟無異了。
付承澤還有些忸怩,站在外頭不進(jìn)去。付承訓(xùn)卻等不得了,催促道:“大哥你愣著干嘛?快進(jìn)去呀!”
付承澤還堅持說道:“到這樣的地方來,終歸是不大好,咱們還是回去吧!”
付承訓(xùn)哪里能讓他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說道:“咱們來這兒不過是聽聽曲兒,順便聽些事兒。你不知道,客人來這里最喜歡說閑話,咱們只要聽到幾句有用的,回去跟爹娘說,說不定真能幫上忙呢!”
付玉謀求的事情還沒著落,全家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
不過,付承訓(xùn)雖然嘴上這么說,真實的目的卻并不是這個,不過是拿這個打馬虎眼,把他的兄長拉來給自己做擋箭牌罷了。
付承澤聽他如此說,才勉強(qiáng)點頭答應(yīng)了。
那付承訓(xùn)不是第一次來,一進(jìn)門就直奔小桃紅去了。
站在小桃紅旁邊的另一個姑娘則上前挽住了付承澤的手,付大少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片紅,掙了一下沒掙開,索性就讓她挽著了。
這幾個人坐下沒一會兒,蘇好意穿著一身藕荷色夾紗袍,腰帶上掛著小金龜,手拿泥金扇子,一陣清風(fēng)似的飄了進(jìn)來。
相思閣的姑娘們見了她,立刻就圍了上來,挨個兒地打情罵俏,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這時樓上有人冷笑道:“蘇八郎,你小子怎么沒讓狗叼去?還活著呢?”
蘇好意抬頭笑道:“花姐姐,你還恨我吶?”
跟她說話的是春愁四艷中的花菲菲,年紀(jì)二十出頭,冷艷潑辣,美得銷魂。
“呸!你也配讓老娘惦記你!”花菲菲說著把半顆檳榔丟下來打蘇好意。
蘇好意一歪頭,檳榔砸中了她身后的付承訓(xùn)。
“對不住了!”蘇好意回身抱拳道:“還請見諒!”
付家兄弟見蘇好意穿著打扮得富麗,人物又俊俏,再加上這些姑娘都圍著她轉(zhuǎn),以為她必定是有錢有勢家的公子。
因此也好聲好氣的說道:“不妨事,那位姑娘也是無心之失?!?br/> 蘇好意便夸贊他們兩個大量,回頭又對這里的龜奴說:“給這兩位公子上四樣點心,記在我賬上,權(quán)當(dāng)賠罪了。”
這時相思閣的老鴇柳姨知道蘇好意來了,就叫她上樓去說話。
問道:“八郎,你今天怎么得空跑這兒來了?你娘還好吧?自從上個月我倆見了一面,到現(xiàn)在還沒再碰面呢,每天就是瞎忙?!?br/> “柳姨也不到我們那邊去,我許久沒見你,想的很,就跑過來看看?!碧K好意笑嘻嘻的說。
“你這猴崽子還逗我呢。”柳姨撐不住笑了,說道:“別不是跑到我這兒又來勾引哪個姑娘來了吧?你可饒了我吧!去年那個花菲菲尋死覓活的,非要到你們那兒去。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說起來你今天到底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