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九月,天氣晴朗得不像話。
雁陣橫空,鳴叫著從頭頂飛過。
還不到正午,楚腰館門前忽然來了一撥人,為首的是位華服公子,手里拿著金箋紙折扇,遮掩著半張臉,看不清面目。
楚腰館的龜奴急忙應(yīng)出去,點(diǎn)頭哈腰的說道:“公子,這時候還早,姑娘們趕晚才接客呢!”
華服公子沒說話,旁邊的仆人說道:“我們不是來逛的,是來找人的?!?br/> 龜奴趕緊問:“幾位要找誰?”
“蘇八郎可在嗎?”仆人問。
“八郎在倒是在,只是這時還沒起呢?!饼斉珜?shí)話實(shí)說:“要不您幾位在樓下等等,我上去告訴他一聲?!?br/> “不必了,我親自進(jìn)去。”華服公子說著就要往里去,龜奴想攔,被一個東西砸在頭上,一看是塊金子,立刻退到一邊,千恩萬謝起來。
這時楚腰館里有些姑娘已經(jīng)起了,見這陣勢都不禁害怕起來,其中一個低聲道:“我的天!這是尋人還是要尋仇???”
這伙人浩浩蕩蕩地上了樓,到了蘇好意的房門前,那公子回頭對跟著的人說:“你們在這兒守著吧!我一個人進(jìn)去就好?!?br/> 這時姹兒姨也聽到了動靜,從屋里走出來,剛要說什么,那位已經(jīng)推門進(jìn)去了。
隨后蘇好意探出頭來,有些衣衫不整地對姹兒姨說道:“無事無事,只是一個朋友來找我說話而已?!?br/> 說著就又回屋去了,可姹兒姨還是不放心,畢竟這伙人面生的緊,之前沒有來過。于是上去客套一番,想要問問他們的來路,可隨行的人誰都不說。
姹兒姨不敢貿(mào)然進(jìn)去,只能在外面等著。
這時,蘇好意正在屋子里穿衣裳,一邊穿衣一邊問:“公主,你怎么親自來了?想要見我派個人傳個話就是了。弄得我措手不及,連衣裳都沒穿好,顯得對你不夠恭敬?!?br/> 原來來找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木惹兒公主,只不過這次也是換了男裝的。
“還說呢,我在府里三個月閉關(guān)清修,好容易出關(guān)了,就一刻也不想多待了。你別說,這男裝也蠻好,下次我再與人私會就這么打扮。倒不是為了避人耳目,只是別有意趣。你說是不是?”木惹兒笑得一臉狂放,她出生本來高貴,又不是漢族女子,不受禮法拘束,所以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從來不避諱。
蘇好意笑著應(yīng)了一句:“公主好雅興?!?br/> 然后又開了門,讓姹兒姨準(zhǔn)備些茶水點(diǎn)心。
姹兒姨于是趁機(jī)上前去,用眼神詢問蘇好意,蘇好意笑道:“母親放心,是一位貴人來了,我陪著她說說話。”說著,又用手拍了拍姹兒姨的手背,讓她安心。
她們母女兩個這么多年早就已經(jīng)十分默契了,姹兒姨一見如此知道是真的無事,也就放了心,下樓去安排茶水點(diǎn)心了。
這里,木惹兒公主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對蘇好意說道:“你這屋子一看就不曾留男人過夜?!?br/> 蘇好意不禁失笑,夸她道:“公主的眼力果然細(xì)致入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