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占魁的情緒很不好,一直坐立不安,在地上走來走去,不停地吸著煙。他沒想到那女人會拒絕他!上一回,她雖然裝清純,但分明是個婊子,主動向他投懷送抱;可這次,婊子變成了貞潔烈女,居然不許他靠近,親熱一點兒也不行,居然一臉的正氣凜然。她一臉冰霜地將馮占魁摩挲她的手推開,冷冷地說:“請司令放莊重一些,我是蒙政會派來的特使,不是青樓戲子?!瘪T大巴掌吃驚地看著她:“咦,這人咋說翻臉就翻臉啊?”這么一來,搞得馮占魁沒了興趣兒,狠狠地甩了下手,走了出去。
天色已經(jīng)開始暗淡。群山之上的天空呈現(xiàn)著淡藍色的顏色,靠近西天的邊緣,泛著些紅粉色。一天就要結(jié)束了,這時候山間顯然十分的靜謐。
突然間,空氣被一股力量撕裂了,那是一種巨大的機器的轟鳴聲。那
聲音隆隆猶如悶雷一般從天邊滾了過來。馮占魁抬頭望去,一架日軍飛機飛得極低,從烏拉山上空掠過。飛機低得連機翼上血紅的日本旗幟的圖徽都清晰可見。它示威似的,在上空轉(zhuǎn)著盤旋了幾個圈兒,然后朝著遠方飛去。
馮占魁這時候真的有些緊張不安了。他呆立在原地,頭依然仰著,保持著那個眺望的姿勢。日軍飛機飛走很久了,他依然沒有把頭低下來。
蕭副官出現(xiàn)在他身邊:“司令,看來那個女人不是嚇噓我們,日本人真的打算要轟炸我們的烏拉山啊……”
馮占魁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蕭副官:“蕭副官,我一直把你當成生死弟兄,有事從不瞞你。眼下,咱們這兒的鐵蹄軍已經(jīng)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何去何從,我必須做出抉擇!”
“司令不會是讓那個女人給說動了心,真要投靠蒙政會吧?”蕭副官有些擔心地看著馮占魁。
“大青山局勢越來越嚴峻,看來日本人是真的要對我們動手了。我們?nèi)粼俨幌朕k法自保,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得對手下上千號弟兄負責!”
“司令,你為弟兄們的前程考慮這沒有錯,可是,投靠蒙政會事關(guān)重大。望司令千萬要三思而后行,萬不能做那‘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兒啊?!?br/> “如果八路軍這邊的確有誠意,我當然不愿意投靠蒙政會了,只是不知道八路軍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瘪T占魁說。
“司令不是派人給八路軍奇團長送信去了嘛!估計很快就有他們的回信了
馮大巴掌看了一下懷表:“傳令兵應(yīng)該回來了!”話音剛落,一名手下軍官匆匆跑過來:“報告司令……出事了!”
“怎么了?”
軍官指著山路:“你看……”
山路上,一匹孤零零的馬正朝這邊奔來。當那匹馬跑近些時,馮占魁認出那正是傳令兵的坐騎。
“馬回來了,人呢?”
眾人面面相覷。
軍官急忙跑到那匹馬前仔細查看著:“司令,馬背上到處是血,我們派去的人,怕是讓八路軍給殺了!”
馮大巴掌極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什么,野馬特遣隊居然殺了我派去送信的人?兩國交戰(zhàn)還不殺使者哩,他們居然殺了我的人!”
那時奇劍嘯與柱子已經(jīng)騎在馬上,準備出發(fā),上烏拉山。他多帶了一匹馬,讓柱子牽著。剛要走,卻見賈蘭和娜仁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奇劍嘯勒住馬韁繩,看著她們。
娜仁跑到奇劍嘯身邊,仰頭望著他。這個時候,她就不把他當成團長了,而是當成了小弟弟。剛才,賈蘭急頭白臉地跑來找她:“……娜仁大姐,你快去勸勸團長吧,他單槍匹馬非要上烏拉山!那萬一要出點兒事兒,可怎么辦?。≡僬f,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呢?!?br/> 奇劍嘯要上烏拉山的事兒,娜仁大姐早知道,只是沒想到他只帶一個人去。這讓大姐也非常擔心。她就跟著賈蘭跑來了,還好,奇劍嘯還沒來得及出發(fā)。
娜仁上前,抓住他的馬韁繩,用溫柔的口氣說:“既然你一定要去,我也攔不住你。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br/> “什么條件?”
娜仁對附近喊了i聲:“大嘎子!”
“到!”大嘎子牽了匹馬急忙走過來。
娜仁接著對奇劍嘯說:“你把大嘎子帶上,一旦遇到危險,他可以保護你!”
大嘎子早已經(jīng)忍耐不住了,他上前對奇劍嘯立正敬禮并說:“團長,讓我去吧!”
奇劍嘯看著娜仁大姐抓著馬韁繩的手,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yīng),她是不會松手的。在部隊里,雖然他是團長,但更多的時候,娜仁的話比他的話更有分量。別人的話他可以不聽,但大姐的話他從來都言聽計從。實踐證明,每一次大姐的話都是對的。奇劍嘯并不覺得大姐這是在要挾,而是為了他好。
“好吧!我答應(yīng)了……”奇劍嘯無奈地說。
娜仁大姐又叮囑:“上山以后,看形勢不妙就少跟他廢話,馬上回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了?!?br/> 娜仁大姐又對大嘎子叮囑:“大嘎子、柱子,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團長的安全,到了烏拉山,可要處處提高警惕!”
大嘎子和柱子同聲回道:“是?!?br/> “要是馮大巴掌翻了臉,你們回來的時候,把我的大洋馬也一起牽回來,別給他留下!多好的馬呀,留給他,真是白瞎啦!”賈蘭也插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