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門是密碼鎖,密碼還是我設的。
我打開密碼,探出頭來,卻完全沒看到人。
走出去時,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低笑。
我驚了一下,轉(zhuǎn)身才看到梁聽南正貼墻站著。他穿著鐵灰色的大衣,領口處露著淺藍色的襯衫領,顯然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臉頰凍得通紅。
我還沒開口,梁聽南便從口袋里掏出兩個瓶子,遞了過來。
我接過來,看清其中一個標簽后不禁意外:“維生素?”
“這種維生素和你的藥片樣子很接近?!绷郝犇辖忉尩溃骸澳闳绻敢猓梢园阉幯b在里面。”
我低頭看著那瓶子,心里有些復雜,隨即笑著說:“謝謝你……你真是太細心了?!?br/> “應該的?!绷郝犇险f著,抬起手腕看表,道,“抱歉,我先走了。”
“好。”我順口問:“是要回醫(yī)院工作嗎?”
“不是?!绷郝犇嫌行┬唪龅卣f,“我想去吃點東西,有點餓了。今天我值班,九點鐘才開始?!?br/> 我忙問:“你還沒吃晚飯?”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點半了。
“還沒來得及?!绷郝犇辖忉尩溃澳阃K幰惶?,癥狀會比較密集,不能再耽擱了。”
平時從這里開車到三醫(yī)院需要至少半小時,雪天路滑,時間超出一倍,而且,他還在這里等了我這么久。
怪我沒有早想到這個,忙說:“我請你吃飯吧,這附近有一間很好的餐館?!?br/> 梁聽南愣了一下,說:“你丈夫會誤會的?!?br/> “你大老遠來給我送藥,我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回去?!蔽艺f:“就這么定吧,快上車吧,我給你指路?!?br/> 梁聽南開的是一輛白色的寶馬,縱然是這樣的雪天,也擦得非常干凈。
我坐進副駕駛,把路線告訴他。
他一邊發(fā)動汽車一邊緊張地問:“你丈夫那邊真的沒事吧?我回去吃沒問題的?!?br/> “沒事的?!蔽艺f,“他出差了?!?br/> 我不認為繁華會一直跟梁聽南過不去,他只是拿這件事當借口來折騰我。
折騰就折騰吧,我憑什么要接受他的軟禁?憑他不肯離婚嗎?
很快,飯店就到了。
雖然已經(jīng)過了飯點,但店里人還是不少。
幸運的是,我倆到時還有個小包房,點完菜后,我趕緊把藥打開吃了,并交換了瓶子。
梁聽南在一旁問:“這兩天很辛苦吧?臉色很憔悴?!?br/> “確實。”我說:“不止頭暈,還一直吐,什么都吃不下?!?br/> 梁聽南微微頷首,柔聲說:“想吐是癥狀之一,不過藥效起了以后會舒服些。但藥還是盡量飯后吃,傷胃。”
我笑道:“我的胃沒關系的?!?br/> 半年了,就算天天飯前吃,又能把胃傷成什么樣呢?
梁聽南也自知失言,同情地看著我,沒再說話。
我便換了個話題:“對了,我可以捐獻器官嗎?”
“可以捐獻角膜?!绷郝犇险f,“不過你的腫瘤比較特殊,要等最后移植之前才能真正確定是否具備捐獻條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