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在見識過神女顯靈后,崔主簿心知江家在劫難逃,便沒再阻攔,衙役們也沒敢再故意磨蹭,上前就要拖走江家眾人。
早先被押送來衙門的人,除了楊氏以外,還有江二叔和江三叔一行。一眾人見要蹲大牢了,頓時有人大哭哀求,有人激憤地指著江漓叱罵,一時間亂做一團。
江漓在看到江二叔和江二嬸時,目光突然頓了一下,想起幾天前給她送銀子的江晴。
“等等!”她猶豫了一瞬,突然叫住衙役,又對尉遲宇說道:“鄉(xiāng)丞大人,我方才才記起來,在江書成婚當天,江合夫妻倆曾偷偷央了他們的女兒江晴來提醒我,讓我多留意地里的麥子,免得被偷了去。
“我當時沒太在意,這會兒才突然想明白,江合夫妻倆當天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才特意讓江晴來給我傳信的……”
江合是江二叔的名字。
江漓繼續(xù)道:“他們夫妻倆一向敦厚老實,又肯主動提醒我,想來偷麥子的事他們肯定沒有參與,只不過是迫于楊氏的淫威,不敢阻攔罷了!
江漓這番話偏袒的意味很明顯,但江合夫妻倆是羅致的岳父母,羅致雖然不喜江家,但對自己的岳父母尚算敬重,因此,看在羅致的面子上,崔主簿并沒有出聲干涉。
尉遲宇見崔主簿不反對,便說道:“有理,那江合夫妻就不用收監(jiān)了,待問詢過后,直接放回家去。”
“大人英明。”江漓贊了尉遲宇一句,又道,“不過,堂下的這些人里,沒看到江書夫妻倆呢?”
江書和崔姝也是江家的人,按理,此刻自然也是要一起收監(jiān)的。
崔主簿原本已經(jīng)認栽,可此刻突然聽江漓提到自己的小女兒,臉上的怒氣頓時再也忍不住,他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質(zhì)問江漓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漓同樣小聲回他:“當日我夫君從衙門大牢里傷痕累累走出來的樣子,江漓至今不敢茍忘。”
那可是她每個月花費八百多兩,悉心將養(yǎng)人,崔主簿差點兒就要了他的命——趙羽的命是她救下的,就算他真的是采花賊,那也要先問過她再行處置。
一旁的崔主簿這才明白過來,江晴真正想要對付的人其實是他,江家只不過是連帶的罷了。
江漓不久前對他的奉承,更是談不上絲毫誠心,不過是用來麻痹他的手段,可笑的是,他竟然還真就被一株并蒂蓮給瞇了眼。
崔主簿一時氣急反笑:“好,很好!”
他不再理會江漓,轉(zhuǎn)向尉遲宇陳述道:“大人,麥子被偷當天,江書夫妻倆正是大婚時,兩人一個守在喜房內(nèi),半步未出,一個在外忙于招待賓客,哪里有功夫去偷什么麥子?還望大人明鑒!
江漓不慌不忙道:“崔主簿這么快就給忘了?楊氏才說過,動手偷麥子的另有其人,江書夫妻倆當天是沒時間參與偷盜,可之前還是有大把的時間和楊氏一起參與策劃的!
江漓不依不饒,可崔主簿哪肯讓自己的女兒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