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齊王
　　
　　皇城司！
　　
　　當(dāng)下的皇城司雖沒有前些年那般風(fēng)光無兩，卻也算余威尚存，方臉漢子此言一出，場中立時靜了一靜。
　　
　　教頭臉色愈發(fā)蒼白，拽著自家娘子再退后幾步，潑皮們也都不吭聲起來，有那心思伶俐的，已是腳底抹油，向后滑去。
　　
　　高衙內(nèi)聞言一呆，皇城司他自是知曉，可皇城司不怕他，他也未必就怵了皇城司，畢竟他所行之事非皇城司職責(zé)所在。
　　
　　想到此他脾性再次發(fā)作，立刻殺豬般叫起來：“皇城司又如何，就算本衙內(nèi)犯錯，自有開封府說話，什么時候輪到皇城司濫用私刑了？更別說本衙內(nèi)根本沒犯錯，我要去告你們！”
　　
　　他此刻雖然兩邊臉腫了起來，嘴里也疼得好似針扎，可心思卻一直活泛著，那小娘子既然是教頭的女人，又怎敢再言自家不是？至于圍觀百姓，也不過是瞧個熱鬧罷了，料無人敢證他調(diào)戲民女，如此倒也能構(gòu)陷皇城司個飛揚(yáng)跋扈，當(dāng)街打人的罪名。
　　
　　“你要告誰？”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聲音很輕，乍聽起來很溫和，但稍稍細(xì)品，便如寒風(fēng)里的刀子。
　　
　　“我告誰，你說我告誰！”高衙內(nèi)此刻就是這種感覺，這聲音讓他覺得很難受，立刻拔高了語調(diào)：“賊配軍……我要告伱們皇城司！”
　　
　　“噗通！”方臉漢子一腳踢過去，衙內(nèi)滾地葫蘆般撞到臺階邊上，立刻“哎喲”一聲叫，腦袋里七葷八素，可他無賴潑皮性子，怎會輕易求饒，只是梗脖硬挺著，不信皇城司的人敢真格下了重手，只要他挨過此遭，自有高俅替他說話做主。
　　
　　“口出狂言，我看你是真格找死！”方臉漢子氣得短須直顫，他也沒料想這衙內(nèi)是個滾刀肉的德性，吃了好幾記打，牙都掉了，居然嘴還這么硬。
　　
　　那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誰是賊配軍？”
　　
　　不知為何，衙內(nèi)聽到這聲音便沒來由地有些慌，他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定了定神兒，抬頭就看到一名少年。
　　
　　少年錦衣玉袍，俊美無雙，臉上帶著淺淺地笑，正不錯眼地瞅著他。
　　
　　衙內(nèi)愣了下，約莫也就幾息工夫，原本腫脹發(fā)紅的臉忽地變了白，不自覺打了個大大冷顫，下一刻竟直接“噗通”一聲跪伏在地，嘴里夾帶了幾絲哭音，抖聲叫道：“二，二……”
　　
　　“二什么？”少年淺笑收回，緩緩道：“你認(rèn)得我？”
　　
　　“二……大王饒命??！”衙內(nèi)伏在地上，身上已全是冷汗，他這時怕的要死，什么斷然不會求饒，那亦只是吹噓壯膽的說辭。
　　
　　少年狹長好看的雙眼瞇了瞇：“你如何識得本王？”
　　
　　“小人是高俅的兒子，去年時曾遠(yuǎn)遠(yuǎn)見過二大王一面……”衙內(nèi)心中卻是真慌了神兒，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在此處遇見今上的二皇子，這位可不是什么善茬，最好抱打不平。
　　
　　“二大王恕罪，小人剛剛真沒看到二大王，小人罪該萬死……”衙內(nèi)伏在地上，用頭猛磕地面，哪怕這朝多為納拜，不興磕頭，卻還是把腦門撞的鮮血直流，猶自不肯停歇。
　　
　　少年看著衙內(nèi)：“你爹是高俅？”
　　
　　“正是高俅，就是會踢氣毬的高俅！”衙內(nèi)叩頭如搗蒜。
　　
　　少年不再說話，而是眼神轉(zhuǎn)向一旁的教頭和小娘子。
　　
　　教頭早聽到剛才對話，神色間不停變幻，看到少年瞧了過來，猛地拜倒在地，想要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家娘子還呆呆站立，不由又急又惱，伸手去拉，那小娘子卻不知犯了什么邪，連禮都不行一個，直被拉得“哎喲”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