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名:052、逗,中招
黑夜再次來臨,每當這個時候,秦箏都會先回去,因為她要沐浴。
三樓有個浴室,這兒應該是云戰(zhàn)專用的,因為所有一切的東西都很簡單,更具體一點的話,就是供人享受的東西很少,偌大的房間除了水池就是大理石地面,沒有供休息的軟榻,沒有香香的浴粉,甚至連多一條浴巾都沒有。
秦箏已經(jīng)習慣了云戰(zhàn)那變態(tài)的自控,所以這里裝修這么好而條件很差勁也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
水池里的水是冷的,這可有點難,她要是跳下去,估摸著會全身抽筋。
脫掉衣服,秦箏將毛巾鋪在水池邊兒,然后坐下。
便是鋪了毛巾,屁股底下的涼意也足以使她一個激靈。兩條腿慢慢的放進水里,腿腳被涼水浸泡,整個人都要升天了。
連連搖頭,秦箏覺得云戰(zhàn)對折磨自己很有興趣,連個澡都不能舒服的洗,和這人很難愉快的玩耍。
適應的差不多,秦箏慢慢滑進水池里,隨著整個人泡進去,她牙齒都在打顫。
“好涼?!边@是唯一的贊嘆,她已經(jīng)被涼的詞窮了。來到天陽關這么多天,她一直都是自己浸濕毛巾擦擦罷了,第一次這么暢快的洗澡,還是冷水,這命啊。
泡了一會兒,她的神經(jīng)末梢已經(jīng)麻痹了,游開來,這水池還是蠻大的。
冷意減退,秦箏開心的哼起了小調(diào)兒,伴著嘩啦啦的水聲,在這偌大的浴室里如同鬧鬼了一般。
秦箏會游泳,但也僅限于淺水區(qū)域,而泳姿嘛,那是不能看的,她只會狗刨兒。
刨了一陣兒,她累的氣喘吁吁,靠著水邊停下,水池邊緣冰冰涼,爽的不得了。<>
再次感嘆云戰(zhàn)這廝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她萬分敬佩。她就做不到對自己狠毒,明明可以享受,卻非要自找罪受。
驀地,秦箏豎起耳朵,外面好像有動靜。
凝神靜氣仔細聽,眼睛也盯著屏風入口處。
大約一分鐘后,一個小黑點兒出現(xiàn)在屏風腳下,沒想到出現(xiàn)的是那只鷹。
一看見它,秦箏不由得睜大眼睛,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不許過來。”揚了一把水扔出去,秦箏游到水池中間,瞪大眼睛盯著那只鷹。
那只鷹也不再向前走了,只是站在屏風腳下看著水池里只露出腦袋的秦箏,她頭發(fā)都濕了粘在臉上,看起來像個落湯雞。
“你怎么找過來的?你這個小畜生到底怎么回事兒?你在監(jiān)視我!”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抓走做俘虜,她對誰都起了懷疑,這只鷹自然也不例外,覺得它問題重重。
鷹自然不能回答她的問題,但它歪頭看她的模樣更是讓人懷疑,它絕對聽得懂秦箏的話。
“滾,再出現(xiàn)我眼前,我就宰了你。”揚水,水噴到岸上,激起滿地水花兒。
她一陣叫罵,那只鷹卻是沒什么反應。
氣急,秦箏游到岸邊,滿臉殺氣騰騰,她是真的打算上岸把那只鷹宰了。
然而,她剛游到岸邊,地上的鷹忽然飛起來,一個眨眼就不見了。
還沒緩過神兒,外面有聲音傳來,“你在叫什么呢?”是云戰(zhàn)的聲音。<>
“云戰(zhàn),那只鷹又來了,你快宰了它?!被腥粢姷骄刃?,其他的她不信,云戰(zhàn)她是相信的。
聞言,云戰(zhàn)眨眼間出現(xiàn)在秦箏眼前,環(huán)視了整個浴池一圈,最后視線落在了水池邊兒的秦箏身上。
“在哪里?”她的長發(fā)浸濕披散在肩頭,使得光裸白皙的肩膀若隱若現(xiàn),極具誘惑力。
“剛剛一下就不見了,這畜生還會遁地不成?”深吸口氣,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云戰(zhàn)開始搜尋,那雙眼睛就像安了雷達,而且不帶眨眼的。
秦箏盯著他,表情也很嚴肅。
驀地,云戰(zhàn)突然伸手彈出一個東西,直接朝著屏風與敞開房門夾角的地方射去。
撲棱棱,一只鷹快速的閃出來,于頭頂盤旋一圈,奪門而逃。
云戰(zhàn)的身影眨眼不見,秦箏輕呼一口氣,看云戰(zhàn)那氣勢,估摸著那只鷹要沒命了。
然而,秦箏的想法卻是錯了,不一會兒云戰(zhàn)回來,從他那黑了的臉色來看,那只鷹逃走了。
“它逃了?”睜大眼睛,秦箏看他臉色就覺得是那么回事兒。
“順著來時路逃走了,看來它計劃的很充分。而且對這里也很熟悉,居然在這里找到了你。”走過來,他那么高,此時秦箏還在水池里泡著,仰頭瞅著他就覺得他更高了。
秦箏也覺得很心驚,看來還真是沖她來的。
“怎么辦?已經(jīng)找到我了?!毖鲱^瞅著云戰(zhàn),秦箏有點可憐兮兮。
“在我身邊,便是找到了你又怎樣,別怕。<>”蹲下來,這樣秦箏就不用高高仰頭了。
眨眨眼,嘟嘴,“你又不是時時都在我身邊。像剛才,你就不在。”
看著她好看的紅唇,云戰(zhàn)眸子微瞇,“我不是及時的趕來了么?”
“你會每一次都很及時么?這個沒人知道?!彼@個保證讓人無法信服。
“現(xiàn)在懷疑是沒用的,因為未來沒人知道?!蔽⑽u頭,云戰(zhàn)對她的悲觀很不贊同。
“誰說的,我就能看到。只可惜我看不到你,誰讓你那么怪?”秦箏撇嘴不屑,他說的才都是廢話。她就能看到未來,但自己的未來,卻不是那么明朗。
看她那濕乎乎的小臉兒表情那么多,云戰(zhàn)似有些忍俊不禁。抬手將沾在她臉上的發(fā)絲捏走,“若是會被你看透,我還算得上什么大元帥?”
被他一碰,秦箏才驚覺她就這么和他說話好像有點不妥。不動聲色的往水里沉,她一邊眼睛咕嚕轉。早就想要給他點教訓,這個時候好像正是好時機。
看她往水里沉,云戰(zhàn)幾不可微的揚眉,似乎明白她可能是在躲他。
然而,下一刻秦箏就驚懼的睜大了眼睛,“我的腿抽筋了?!痹捖?,她整個人瞬間沉進了水里去。
云戰(zhàn)隨即俯身伸手去撈她,涼涼的水里抓住她滑滑的手臂,也感覺到她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剛要收力,水里的人力氣更大,直接抓著他往下拽。
單手撐住水池邊緣,云戰(zhàn)也用力,水里的人開始抵抗不了了。
和云戰(zhàn)拼力氣,那絕對必輸無疑。水里的人兒被拉了出來,濕噠噠的頭發(fā)糊了滿臉,而且她正拉著云戰(zhàn)的手臂在往下拽。
云戰(zhàn)略顯輕巧的將她拽出來,她這一光溜溜的人就這么脫離了池水。
“啊,放開我。”自動松手,但拉著她的人卻不松手。她大半個身子重新進水,但某些部位還在水外。好在頭發(fā)散亂滿身,否則她可真的是被一覽無遺。
云戰(zhàn)的視線不可避免的向下,她皮膚白皙他知道,但通身都這么白,視覺上的沖擊力絕對很大。
以至于一時間他都沒聽到秦箏在說什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睛所看到的景色上。
“云戰(zhàn),放手?!钡磐?,池里的水翻攪,濺起無數(shù)水花兒。
此時才回神兒,云戰(zhàn)松手,她整個人掉回水里,然后頭也不回的游到對岸去。
云戰(zhàn)滿手的水,慢慢站起身,看著只有腦袋露在外的人兒,其實水里的事物他也能看清。
“洗一會兒就成了,時間久了你真會抽筋?!背练€(wěn)的說完,云戰(zhàn)轉身離開,只剩水里還驚魂未定的秦箏。
深深吸口氣,秦箏抬起自己的手臂,被云戰(zhàn)抓過的地方都紅了,就像被開水燙了一樣。
她雖是沒什么感覺,但看起來有點驚悚,因為那紅印差不多就是他一只手的模樣,占據(jù)了她整個小臂。
這次要耍他的計劃又失敗了,而且她還險些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讓人惱火。
連連搖頭翻白眼兒,最后那口氣也只得咽下去,白白讓云戰(zhàn)占了便宜,她認了!
從浴室出來,秦箏一身神清氣爽也沒覺得多爽。板著小臉兒,一步步的挪回云戰(zhàn)的房間。
兩天來她一直睡在那個帳篷里,與云戰(zhàn)井水不犯河水,倒是比她想象的安逸。
進來房間,秦箏目不斜視的鉆回自己的帳篷里,被子鋪了一層,軟的很。
云戰(zhàn)在書案后忙自己的事,他們倆之間其實也僅僅距離幾米,外加隔著一面白油布。
能聽到用毛筆寫字獨有的聲音,她能想象得到云戰(zhàn)的字是什么樣子的,很有勁力,而且?guī)е砩夏仟氂械睦淠?br/>
慢慢眨眼,秦箏嘆口氣,這人當真是自信,她要是有他一半兒的自信,也就不會擔憂自己時刻會被抓走做俘虜了。
“還沒睡?”外頭的人突然發(fā)聲,秦箏不禁揚眉。
“睡不著,剛剛被嚇著了?!焙吡撕撸退闶撬怂驳米鰫簤?。
“是被鷹嚇著,還是被我嚇著了?”云戰(zhàn)的點倒是抓的很好,而且深知秦箏喜歡話里有話。
一聽他說這話,秦箏不禁樂起來,“大元帥,你還真幽默。你呢,我倒是不怕,因為你也就只有一張臉嚇人。”翹起腿,秦箏在帳篷里分外恣意。
“你是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人,覺悟很高啊?!痹茟?zhàn)這絕對屬于夸獎,這種夸獎讓人覺得不好意思。
紅唇彎彎,秦箏晃著腳丫子,“那是,我是一般人么?雖然我看不到你的未來,但看穿你還是小意思。”這話不免有夸大之嫌。
外面云戰(zhàn)似乎也在嘲笑她,“那你說說,我是什么樣的人?”
“你呢,你是個對自己要求很嚴格,對別人要求更嚴格的人,嚴格到幾乎變態(tài)的地步。但是吧,你又有點小幽默,盡管板著臉幽默不太好笑,可是我覺得挺搞笑的。再有呢,你要是能改改隨時色瞇瞇的毛病就好了,你那個樣子真的挺嚇人的?!奔殧?shù)云戰(zhàn)身上所有的特點,秦箏說的頭頭是道。
她說完了,外面也沒了動靜,撅嘴仔細聽,驀地帳篷的門被掀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你干嘛?咱倆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許進來?!彼自陂T口也很高大,堵住了整個門。
房間里燈火幽幽,這帳篷里更是幽暗,所以他在那里就顯得有些模糊,看起來更是懾人。
云戰(zhàn)身子一轉,很輕巧的坐了進來,大長腿還在外,但這帳篷就已經(jīng)很擁擠了。
看他進來,秦箏向后挪了挪,瞪大眼睛盯著他。
“你今早還在說我食色不近,這會兒就說我色瞇瞇,自相矛盾?!笨粗?,云戰(zhàn)那聲線再搭配上此時模糊的光線,他看起來極具壓迫力。
“成成成,我瞎說的,大元帥您贏了,快出去?!辈幌牒退麪庌q,秦箏著急攆人。
“你那樣子可不是瞎說?!睅撞豢晌⒌膿u頭,他的臉看不清,占據(jù)了半個帳篷,他就像一座山。
“不信算了,我就是瞎說的。快出去吧,我要睡覺了。”起身推他,在這小空間里和他在一起,她覺得心里毛毛的。
然而,她那力氣推云戰(zhàn)怎么能推得動,恍若推在了石頭上一樣。
她披頭散發(fā),又只穿了一層衣服,靠的這么近,她身上的熱氣迎面撲來,讓云戰(zhàn)感受的清楚。
兩只手在推他,如同撓癢癢,盯著她同樣在用力的臉蛋兒,幽深的眸子微微瞇起。
驀地,云戰(zhàn)抬手抓住秦箏的兩只手腕,以一只手富余的抓住,讓她無絲毫反抗之力。
眼睛睜大,秦箏反應很快的用腳踹,她這應急能力也是很強悍的。
不過她若是對付不會武功或是同樣三腳貓沒準兒還有勝算,對上云戰(zhàn),她是連半點勝算都沒有的。
用另一只手抓住她腳踝,而且一次解決掉兩只腳,她雙手雙腳都被云戰(zhàn)擒住了。
她此時就有點像農(nóng)家宰豬時,豬被從圈里扛出來時的樣子有點像,雙手雙腳被捆住,就差用一根棍子從手腳中央穿過去了。
掙扎不得,秦箏只能干瞪眼兒,“云戰(zhàn),你太過分了,放開我?!?br/>
看她那造型,云戰(zhàn)的確有些忍俊不禁,盡管臉上什么都看不見,可那眼睛里卻是充滿了笑意。
“將你掛在一根木棍上,就可以上火烤了。”云戰(zhàn)也覺得她和被捆住的小豬有點像。
“放開我?!鼻毓~一拱一拱的掙扎,手腳用不上勁兒,活像個蝦米。
云戰(zhàn)偏偏不放,任她一拱一拱的搞笑,他十分喜歡看。
“好了好了,我認輸,快放開我?!庇驳牟恍衼碥浀模毓~撅嘴裝可憐,她那張臉做這些表情十分擅長,而且當真是可憐兮兮,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看著她,云戰(zhàn)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挪到她的唇上,她的唇形十分好,誘惑力十足。
“你這個丑樣子,很勾引人。”扔掉她,云戰(zhàn)給予淡淡的評價,隨后起身走出帳篷。
被扔掉的人兒躺在那兒揉手腕兒,一邊冷哼連連,他才丑呢!
不過說她勾引人?呸,她又不是狐貍精,誰勾引他了?
越想越不忿,秦箏忽的大喊,“我才沒勾引你呢,自作多情。”
她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房間內(nèi),云戰(zhàn)自然也聽到了。不過他沒回答,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兀自冷哼,不過那個男人沒再搭理她。這廝忽冷忽熱玩的特別好,她連他一個手指頭都及不上。不過好在她心里夠強大,否則指不定得被耍的多暗自神傷呢!
抱著被子,秦箏腹誹著云戰(zhàn),最后慢慢的睡著。
天陽關在黑夜中遺世獨立,黑黝黝的,無人能穿過。
兵士巡邏很森嚴,城嶺上也守備很嚴,無事總是往山下城里轉的顧尚文也上了城嶺,已經(jīng)兩天沒下來了。
城嶺上風很大,顧尚文披著厚厚的大氅,站在城嶺之上遙看黑水江的對岸。
黑水江對岸是連綿的森林,一望無盡頭,那都是東齊的地盤兒。
在這高處能看出去很遠,但東齊黑水江對岸沒有任何城池。因為他們都知道大燕的兵士在城嶺上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們自這城嶺建起來初始就命百姓都撤離了這里。
長長吁口氣,顧尚文的臉被風吹得都沒知覺了。
“顧兄,來一口暖暖身?!崩钜悛毦咭桓袼实穆曇舫霈F(xiàn),他大步走來,手上拎著酒囊。
轉頭看著李毅,顧尚文搖頭,“要是喝了你這酒,我得昏睡三天三夜?!?br/>
李毅面貌粗獷,更是有點粗糙,可以說他長的很不好看。
于顧尚文身邊停下,李毅舉起酒囊喝了一口,暖意從胃里襲來,“王爺說東齊可能要出幺蛾子,我猜可能是沖著王妃來的。不過,他們到底為什么要對付王妃呢?這王妃來頭簡單,我實在想不通?!?br/>
顧尚文搖頭,“雖然她這身世一聽簡單,但實際上可沒那么簡單。這王妃啊,我覺得有點怪。而且,她在十七王爺?shù)牧昴估锎袅怂哪?。沒瞧見她那么白么,我剛見她時,慘白慘白的,比這時候嚇人?!鳖櫳形牟幻庥邢拐f之嫌,但他確實是覺得秦箏這個人有點奇怪。否則云戰(zhàn)也不能對她那么關注。
“還有這一茬?不過我記得,去十七王爺陵墓里陪葬的好像是秦通的長女。王妃不是次女么?從生下來就瘋瘋癲癲,后來又殘疾了?!辈恢估钜悖礻栮P所有的兵將都很好奇,只是他們不敢那么明目張膽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