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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隊伍中多了一個蒙面人,那就是秦箏。--
沒人知道怎么回事兒,但她一早出現(xiàn)時,臉蛋就被絲絹遮住了,僅露出一雙眼睛在外。
都好奇她這是怎么了,但誰也不敢多嘴去問。連小桂都不敢問,因為她覺得秦箏和云戰(zhàn)昨晚是吵架了。
而秦箏遮著臉,或許是因為云戰(zhàn)動手打她了!
思及此,小桂覺得這天下的男人都不怎么樣,以自身的長處來欺壓毫無還手之力的女人,太惡劣了。
這是小桂所想,不代表他人也這樣想。
顧尚文絕對好事,瞧著秦箏和云戰(zhàn)在馬車旁分開后,他幾步走過去,笑得風流倜儻,“王妃,您今兒為什么要遮著臉?”
秦箏掃了他一眼沒有多看,抬手扯了扯臉上的絲絹別讓自己的臉露出來,一邊道:“被你們王爺揍了,揍得鼻青臉腫,當然得遮擋一下?!彼f的輕松,卻聽得旁人神色各異。
小桂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顧尚文卻是不信,云戰(zhàn)是不會打她的。更何況,倆人剛剛還一路黏糊來著,哪像是前一天打架的樣子。
“王妃要真是受傷了,不如找司徒先生給您看看。擦些藥能好的更快些?!焙盟坪荜P心,實則顧尚文笑嘻嘻的,看的小桂討厭極了。
“顧先生,咱們要出發(fā)了,您是不是該上馬了?”小桂身子一偏擠進顧尚文和秦箏之間,她這小丫頭愈發(fā)刁蠻。
顧尚文眨眨眼,“好吧,小桂姑娘咱們晚些時候再見。”
哼了一聲,小桂不回話,顧尚文笑著離開,怕是猜測出一二。<>
秦箏和小桂上車,后面的馬車里,曹琦小家伙還要跟著秦箏,卻被他娘給抱住??雌饋砬毓~今天不太舒服,還是不要叨擾她們的好。
馬車里,秦箏倚靠一處,全身被雪白的狐裘包裹,臉上又罩著那么一塊絲絹,這看起來就格外不一樣。
小桂蹲坐在旁邊,瞅著秦箏,看著看著,她眼圈開始泛紅。
秦箏兀自發(fā)愣,小桂那模樣她也沒瞧見,直至小桂開始抹眼淚她才注意到。
“怎么了?你哭什么呢?”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這丫頭現(xiàn)在可是很少哭了。
一聽秦箏說話,小桂的眼淚掉的更多了,噼里啪啦恍若下雨一般。
“別哭了,有事兒跟我說,咱不能受欺負?!苯o她擦眼淚,秦箏連忙寬慰。
“小姐、、、您命太苦了、、、嗚嗚、、”小桂哽咽著,心里難過極了。
“這是什么話?你當真了?你真以為云戰(zhàn)打我了?”秦箏恍然,隨后笑起來。
“小姐?”小桂不解,眼淚汪汪的看著笑起來的秦箏,難道不是么?明明她剛剛自己也說云戰(zhàn)打她了。
“行了你,別哭了。他要真打我,今兒還能完好無損的?他動我一下我會把他撓成土豆絲兒?!鼻毓~連連搖頭,然后抬手扯起絲絹的一角,將下巴和嘴露出來。
那形狀完好的嘴唇腫腫的,有一角還破了,她這嘴不是一般的慘,她覺得像兩個香腸。
小桂微微瞇起眼睛一看,有片刻的迷糊,“這是怎么弄的?”
秦箏放下絲絹,然后搖搖頭,什么都沒說,這讓她怎么說?說是云戰(zhàn)啃的?
“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兒?”小桂不放棄,繼續(xù)追問。<>
“你小孩子不懂就別問了,反正我和云戰(zhàn)沒發(fā)生沖突,別瞎想了。”拍拍她的小腦瓜兒,這丫頭想太多了。
小桂郁悶,瞧著秦箏那還在笑的眼睛,猛然的,她似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眼睫毛還是濕的,她卻忽然抿嘴笑起來,“小姐,您和王爺、、、啾啾啾?!弊约壕镒欤l(fā)出小鳥兒一樣的聲音,小桂明白了。
秦箏笑看她一眼,沒有回答,但代表默認。
小桂也覺得害羞,坐在一邊兒瞅著秦箏,不時地笑幾聲,小臉兒泛紅。
秦箏靠著車壁,神思有些恍惚,她一夜都沒睡好,云戰(zhàn)也一夜沒睡。
和以前的相擁而眠不一樣,似乎總覺得多了點什么,這種感覺讓人難以忽視。
男女之情,果然讓人神魂顛倒。
隊伍啟程,逐漸向西南,溫度也愈發(fā)的暖了許多,沒有寒風和白雪,讓人感覺舒服很多。
馬車晃晃悠悠,秦箏也逐漸的睡著,趁著她睡過去的時候,小桂偷偷摸摸的將她臉上的絲絹摘下來,她白白嫩嫩的一張臉,可是那嘴唇卻紅腫的異常。
瞧著,小桂搖頭嘆息,而后從馬車一角安放的箱子里拿出花精油,這東西雖然沒有消腫的功效,不過卻是有滋潤的作用。
小動作的給涂上,秦箏那嘴唇本來就腫著,如今再涂上些精油亮晶晶的,看起來更是好笑。
小桂也忍不住的想笑,不過還是忍著,細想他們將來的日子,應該能更好。<>秦箏拴住了云戰(zhàn)的心,那么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就好過了。能不再顛沛流離,真是好。
做了兩天的蒙面人,秦箏的嘴唇不再紅腫了,但是破開的那處地方還是結(jié)痂的,她將臉上的絲絹拿下去,外人一看也就知道前兩天是怎么回事兒了。
她說自己挨揍,但臉上沒任何印記,反倒嘴唇是壞的,可想而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當做看不見他人視線,秦箏坦然的很,而明顯的,某個男人也高興了。
夜幕降臨,隊伍再次夜宿。
帳篷外,秦箏被云戰(zhàn)鉗著下頜高高的仰起頭,他太高,這樣一抬著她下巴,她腳都踮起來了。
“別看了,已經(jīng)好了?!眻猿植蛔?,秦箏抓著他的手臂嚷道。
云戰(zhàn)微微瞇著眼眸,盯著她的唇,確實好多了。
拇指一動,滑到她唇上,輕輕摩挲,秦箏忍不住的蹙眉,“別摸我?!?br/>
“好得差不多了?!笨戳税胩欤耪f話。
“我知道,好了,快放開我。”掙扎,抓著他手臂,但她的下巴卻是解救不出來。
托著她下頜抬高,云戰(zhàn)順勢低頭,快且重的在她唇上吻了下,惹得秦箏跳腳。
“四周都是人,你干嘛?”這次逃了出來,她臉蛋兒卻是紅了。
“沒人會看?!笨此悄樇t的模樣,云戰(zhàn)的唇角幾不可微的揚起,明明平時臉皮挺厚的,這時候卻最容易害羞。
“我可不希望成為被觀看的對象,我又不是猴子。不過我看大元帥你倒是挺喜歡當猴子的,到處表演?!崩浜撸樀皟阂琅f紅紅。
“臉皮變薄,倒是又牙尖嘴利了!回去吧,我一會兒過來。”臨走時,云戰(zhàn)抬手在她的臉蛋上摸了下,手寬大,幾乎將她整張臉都罩住。
看著他離開,秦箏忍不住的彎起唇角,她喜歡云戰(zhàn)這種承諾,諸如我一會兒便來之類的,讓人有期待感。如果要是那種對天長日久的許諾,秦箏卻是不待見。那么長遠,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不太現(xiàn)實。
許諾之類的估摸著云戰(zhàn)不擅長,看他那樣子,是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的。
不過,正合她意,若真是個會說的人,她還真不喜歡。因為比她都能說,哪還有她用武之地。
氣溫沒那么冷,在這野外露宿也舒適了很多,一夜安然,連帶著馬兒似乎都安靜了一夜。
翌日一早,從帳篷里爬出來,秦箏就覺得頭疼。
這種疼,是那種悶悶的,好像坐了很久的車一樣,晃得頭暈腦脹。
裹在狐裘里,她整個人都不太舒服,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第一次秦箏起這么早,在她之后走出帳篷的云戰(zhàn)似乎也覺得稀奇。
高大的身體站在她身后,恍若一道石墻。
單手攬住她腰,往后一勾,她人輕松的落入他懷中。
靠著身后的‘墻壁’,秦箏嘆口氣,“云戰(zhàn),我頭疼。昨晚你是不是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摸我頭了?好疼啊?!痹在E陷害,秦箏說的坦然。
“若是趁你睡著時做什么,那肯定不是摸你的頭?!鄙砗蟮娜嗽诘皖^看她的臉,一邊沉聲說道,讓人反駁不得。
秦箏無語,“好吧,你贏了。但我真的頭疼,別和我鬧?!迸ぶ碜?,她今天真的感覺不太好。
“讓司徒先生給你看看?!狈砰_她的腰,云戰(zhàn)握住她的手欲找司徒先生。
“不用了,我在馬車上再睡一覺吧。就是這幾天你總勾引我的原因,饞的我頭都疼了?!焙f八道,聽得云戰(zhàn)揚眉無奈。
轉(zhuǎn)身到她面前,云戰(zhàn)抬手托起她的臉認真的看了看,她說的不是假話,她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走吧,你去馬車里歇歇,一會兒他們將清粥煮好給你送去。”攬著她往馬車那邊走,清早,他們倆格外顯眼。
鉆進馬車里躺著,秦箏頭疼愈烈,翻來覆去,卻是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大約兩刻鐘后,睡眼惺忪的小桂將煮好的清粥給送了進來,秦箏坐起身一口氣喝下去,胃里頓時又不舒服了。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奴婢去把司徒先生找來吧?!笨辞毓~的臉都白的不正常,小桂覺得她可能是真的生病了。
沒阻止,秦箏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坐了一會兒,胃里愈發(fā)不舒服,她掙扎的爬出馬車,然后蹲在車輪旁吐了起來。
她這一番動作引得四周都發(fā)現(xiàn)了,有人通知了云戰(zhàn),下一刻他便出現(xiàn)。
“怎么了?”蹲下,云戰(zhàn)輕拍她的背,即使沒用力,也拍的空空響。
“別拍了、、、咳咳、、”推開他的手,秦箏一屁股坐在地上。
“云戰(zhàn),你說我是不是懷孕了?”盡管自己知道沒可能,但這個時候她也不忘了貧嘴。云戰(zhàn)本來是很擔心的,結(jié)果因為她這一句話立時放松。
“胡說八道,隔空懷孕?”他冷聲,說的話也讓人想笑。
臉色發(fā)白,秦箏卻忍不住的笑,“說不定還真是,花朵都是隔空授粉,咱倆也可能?!?br/>
“有這時間不如告訴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剛剛說頭疼,這會兒又吐了。
“哪兒都不舒服,要死的感覺?!鄙碜右煌峥窟M他懷里,她全身無力。
摟住她,云戰(zhàn)順勢起身,將她也帶了起來。
正好這時小桂尋到司徒先生,倆人快步過來。
“司徒先生,給王妃看看,她頭疼,剛剛又將吃下去的東西盡數(shù)吐了出來。”摟著秦箏,將她的手舉起來。
司徒先生點點頭,挽起袖子開始給秦箏診脈,小桂站在一旁看著,連眼睛都不眨。
云戰(zhàn)臉色無波,但卻一直盯著司徒先生,看他的表情變化。
半晌,司徒先生放開手,然后道:“王妃的身體沒有病癥,許是水土不服。”
云戰(zhàn)明顯放心了些,他懷里的人卻還是那個樣子,“司徒先生,您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的佳品,謝謝了。我沒什么事兒,就是渾身不舒服感覺要死了。”
摟著她的人手臂微微收緊,示意她不要亂說,死了這個詞還是很敏感的。
“王妃不必多慮,水土不服只需多休息就沒事了。”司徒先生輕笑,這王妃幽默他早就見識到了。
“進車里休息吧,不要亂動,咱們也馬上快到西南了。”到了西南,沿途有驛站,條件更好些。
“嗯?!秉c點頭,秦箏任他抱起來給塞進馬車里。
仰躺著,她聽著外面的聲音腦袋發(fā)脹。小桂上來后,給她喝了些清水,她迷迷糊糊的犯困。
馬車晃動,隊伍也出發(fā)了,秦箏也漸漸地睡著了。
但是這覺卻是睡得不怎么舒服,閉上眼睛,夢境襲來。
廝殺就在眼前,鼻腔充斥著鮮血的味道,那種味道,讓人作嘔。
大雨傾盆,尸體遍地,很多她熟悉的人也滿身鮮血的站在當中,刀劍在滴血,那顏色深的近乎于黑色。
有哭聲遠遠傳來,在她注意到那哭聲的下一刻開始,那哭著的人也就在身后。轉(zhuǎn)過身,還未看清,秦箏整個身體一抖,驚醒。
“小姐,您沒事吧?流了好多汗?!毙」鸬哪槼霈F(xiàn)在眼前,大大的眼睛滿是關切。
“給我水?!弊饋恚藭r他她腦袋卻沒那么疼了,可是,心中,不好的預感洶涌而來。
小桂將水給遞過來,秦箏推開車窗,外面,天空陰的厲害。那烏云好似就壓在頭頂,讓人喘不過氣。
“到哪兒了這是?”看不出這里是哪兒。
“咱們傍晚時分就能到林城的驛站,今晚不用露宿野外了?!币驗榍毓~不舒服,隊伍的速度也在加快,這般狂奔,秦箏還能睡這么久,可見她是真的不舒服。
“是么?不過,小桂,我覺得要出事兒。”她眼睛直直的看著窗外,說出那樣的話來聽起來感覺很人。
小桂一愣,隨后也繃起臉兒,“真的?小姐您看見什么了?”
“我什么也沒看見,我做夢了。而且,我有預感?!蹦翘炜蘸孟褚獕合聛硭频模踔粮杏X只要拿一根竹竿朝天一捅,天就露了。
小桂也緊張起來,看著秦箏那冷靜而又神經(jīng)兮兮的樣子,她就更擔心了。
“小姐,那怎么辦?告訴王爺?”小桂不知該怎么辦。
“嗯,告訴曹綱,將這事兒轉(zhuǎn)告云戰(zhàn)?!痹茟?zhàn)聽到了,就會過來的。
小桂鉆出馬車,跟駕車的曹綱說明情況,下一刻曹綱離開馬車奔向最前方。
陰沉的天好像禁不住那里面藏著的雨水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涼涼的雨水稀里嘩啦的下來,整個大地瞬間吵鬧起來。
秦箏心一沉,抓住身旁小桂的手,聽著雨聲越來越大,她的手攥的越來越緊。
小桂心跳的更快,盯著窗口,那雨點順著窗戶飛進來,瞬間將馬車里的墊子打濕。
“小姐、、、”小桂看了一眼秦箏,想要關上窗戶。
然而,秦箏手一緊,抓住小桂的手用力一拽,她整個人趴在了車墊子上。
就在小桂趴下去的時候,外面馬兒嘶鳴的聲音穿過嘩啦啦的雨聲打破長空,秦箏伸手從靴筒里掏出匕首,再看向車窗外,那繁雜的雨幕中,黑衣人恍若從天上飛撲下來的烏云洶涌而來。
眼前的畫面好像被放慢了,那些黑衣人踏著雨幕,飛奔而來,亮出鋒利的兵器,泛著冷色。
隊伍在一瞬間警戒起來,親衛(wèi)調(diào)轉(zhuǎn)馬頭直奔那些黑衣人迎去;親兵后退圍攏,將馬車包圍起來。
曹綱也僅僅是剛奔到最前方,剛與云戰(zhàn)說了一句話,然后就被大雨打斷。在大雨下來的同時,那些黑衣人也出現(xiàn)了。
“回去,保護她們?!痹茟?zhàn)騎于馬上,厲聲吩咐曹綱,隨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直迎著黑衣人而去。
曹綱快速的奔回馬車,不止秦箏在,他的妻兒也在。
廝殺在一瞬間開始,刀劍之聲夾雜著瓢潑大雨的聲音,讓人心驚肉跳。
就在窗口,秦箏能清楚的看得到外面,大雨瓢潑,幾個黑衣人跳過親衛(wèi)的阻擋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