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說的果然沒錯(cuò),第二天下午,就有人來通傳,要各宮主子隨貴妃娘娘一同前往福壽宮。
蘇清徽行至半路,便遇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賀祁兒,穿著身牡丹煙霞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發(fā)間蝴蝶釵一走一搖。她身邊還隨著個(gè)青衣小主,著一身顏色與賀祁兒相仿的衣裙,只不過那材質(zhì)明眼人一瞧便知差距。
蘇清徽側(cè)側(cè)頭問采薇:“舒妃身邊那個(gè),是哪宮的娘娘?!?br/> 采薇道:“回主子,是舒妃宮里的安嬪。”
蘇清徽點(diǎn)點(diǎn)頭,怪不得兩人站一起,瞧著像是仿制品一般,原來同出一爐子。
一番虛情假意的問禮后,賀祁兒瞥一眼蘇清徽的著裝,譏諷道:“怎么,妹妹才入宮幾天,就如此勤儉樸素了?!?br/> 蘇清徽心中暗翻個(gè)白眼,面上禮貌的笑笑:“是,姐姐貌比天仙,妹妹深知,再怎么打扮也比不過姐姐,索性簡單些,得個(gè)自得罷了。”
賀祁兒緩了臉色,蘇清徽又吹捧道:“聽說圣上連著幾天都去的姐姐宮里,今兒這身衣服也是圣上親賞的吧,真是襯姐姐。”
瞧見蘇清徽艷慕的神情,賀祁兒得意的笑笑:“那是當(dāng)然,算你有眼色,安嬪,我們走?!?br/> 蘇清徽噓口氣,終于送走了這尊大佛。不過,賀祁兒身邊那安嬪,初見不過清秀,多瞧幾眼才覺眉眼間十分溫婉大氣,倒是個(gè)耐看的可人。
福壽宮里,蘇清徽看一眼床上人,著一身素衣,只拿根玉簪簡單的挽起青絲,雖青春不再,卻依舊風(fēng)韻猶存,氣質(zhì)端華。
魏晚舟立在床側(cè),輕聲道:“太后,您今日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對了,哀家聽皇上說,前幾日宮里來了新人。”
“是,您前幾天身體不適,臣妾就未說,今日才帶來給您瞧瞧?!?br/> 魏晚舟說著看向蘇清徽和溫云亦,招招手。
“臣妾見過太后?!?br/> “走近些哀家瞧瞧。”
相比溫云亦的膽小畏縮,蘇清徽倒是笑的落落大方。
“好,都是可人兒,你們既然入了宮,可要好好伺候皇上,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br/> 太后又看向蘇清徽道:“你就是江家那個(gè)姑娘吧,真是生的漂亮,這幾年在江家別府辛苦你了,回來了就好?!?br/> 蘇清徽垂下眼,別府?這不就是她之前在蘇府的翻版嗎?怪不得她那日問璟煜此事時(shí),他只是閑閑帶過兩句,一副他無須多說,她自己也能做好這出戲的模樣。
想及此,蘇清徽輕聲道:“離舒有幸得太后垂憐,必謹(jǐn)遵教誨?!?br/> “好,自是這樣,哀家也放心些。”
說著床上人輕咳幾聲,一旁侍女輕聲道:“太后,藥好了,奴婢先伺候您喝藥罷?!?br/> 話落,一個(gè)小婢女端著藥走進(jìn)來,蘇清徽忙伸手扯一下溫云亦,帶著她退到一側(cè),給魏晚舟讓開地方。
誰知這貴妃手還未動,舒妃倒是先心急的跳出來端過碗湊在床前。蘇清徽余光一帶,魏晚舟袖下輕動。
“太后,臣妾伺候您喝藥?!?br/> “是舒妃啊,聽說皇上最近去了你宮里幾趟,你可要打起精神來仔細(xì)伺候著?!?br/> 賀祁兒笑意盎然:“是,皇上最近忙著朝中事務(wù),這往來大臣不斷,臣妾也心疼,所以臣妾每日都躬心候著,還日日都囑咐膳房換著花樣做,生怕不合皇上口味。”
“是嗎?你上心就好?!贝采先苏f著手輕抬,碰過藥碗。
“啊,我的衣裳?!?br/> “太后,您燙著沒有。”
兩聲驚呼交疊同響,房中人皆一頓。
魏晚舟先反應(yīng)過來,立馬掏出繡帕墊在太后袖口吩咐道:“快,去拿些冰塊來。”
賀祁兒終于后知后覺,結(jié)巴道:“太,太后,是臣妾疏忽了,您怎么樣,可,可燙著了?!?br/> 太后皺皺眉,抽回手道:“行了,貴妃,有萍水伺候,哀家累了,你帶她們出去吧?!?br/> 出了福壽宮,蘇清徽看向那個(gè)沮喪走遠(yuǎn)的背影,一臉淡漠。
“敬妃娘娘”
聽見那個(gè)溫溫軟軟的聲音,蘇清徽放柔眼神轉(zhuǎn)身。
溫云亦垂首細(xì)聲道:“上次,上次亦兒還沒來得及謝娘娘,今天又麻煩娘娘提點(diǎn)了?!彼f著拿過身邊侍女手里的盒子道:“這是我親手做的,娘娘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就收下吧?!?br/> 蘇清徽掀開蓋子,一陣肉香撲鼻,她笑笑道:“你這份謝禮倒是來的及時(shí),那我就不與你推壤了,采薇,收下吧?!?br/> 看見蘇清徽愿收下,溫云亦面上淡了緊張,添了幾分笑意,輕聲問道“對了,最近天涼,娘娘宮里暖炭供上了嗎?”
“供上了,昨日剛送來,怎么了?”
溫云亦舒口氣,長長的睫毛上卷著層柔柔的光:“沒什么,有了就好,那敬妃娘娘,亦兒先走一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