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眾旗漢同仁等的哈欠連天時,賈大人的奴才栓柱回來了,跟他去的幾個營兵一人扛一麻袋,一個個臉上洋溢著豐收喜悅的笑容。
劉德他們上前打開一看,一袋是銀錠,一袋是碎銀,一袋是銅錢,一袋是亂七八糟的金銀首飾。
還有一袋是熏肉,兩袋大米。
聞到肉味的狗蛋挪動著肥大的屁股,趴在袋子上用鼻子直嗅。
“少爺,給!”
楊植將三張面值五百兩的銀票塞在了少爺手中,滿臉得意:怎么樣,我能干吧!
還真給錢了?
賈六傻眼。
“皇考”二字不是皇帝老子的意思,而是先父或祖上的意思。
所以在栓柱提出可以用這兩個字狠狠敲墓主一家時,他的道德和良心告訴他不可以這樣做,最后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將栓柱放了出去。
沒想到,栓柱竟然真的成功訛人家一大筆錢。
“少爺,怎么樣,這錢得來全不費功夫吧!...你怎么不夸我?”
楊植需要少爺?shù)谋頁P,他很久沒有聽到少爺?shù)目洫劻恕?br/>
凌亂過后,賈六覺得事情一定很有意思,于是開始訊問。
他問:“你怎么跟人家說的?”
楊植道:“我就是直接帶人找到那胡老爺,說你稱你爹是皇考,那你是什么!”
賈六驚訝:“然后就給你錢了?”
楊植搖搖頭:“哪有這么簡單,嘿,少爺你不知道,那姓胡的嘴硬著呢,說什么皇考就是家父老子的意思,還說什么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亂七八糟的,要不是少爺不許我動粗,我真想叫人揍他一頓!”
賈六聽得越發(fā)糊涂:“這樣人家就更不應(yīng)該給你錢了???”
楊植頭一點:“對啊,姓胡的兇著呢,還威脅我,說什么他女婿是省里的,大舅子是府里的,連襟是縣里的,我要再胡說八道,他就報官抓我們咧!”
賈六一愣,胡家這背景可以啊。
心中越發(fā)好奇:“那最后胡家是怎么給你錢的?”
楊植“嘿嘿”一笑:“我見他這么兇就跟他說,你要不跟我聊,我就叫穿黃馬褂的過來跟你聊,然后他就乖乖給錢了...送我出來的時候客氣的很,一口一個楊大人的叫我?!?br/>
“......”
賈六嘴有點歪。
難怪剛才有人在路口鬼鬼祟祟的朝這邊張望,瑪?shù)吕锖攘艘宦晝扇巳鐾染团?,趕情是胡老爺派來看看是不是真有黃馬褂的。
弄半天,不是栓柱鬼畜的“皇考”文字獄起到效果,而是他身上這件黃馬褂把人唬住了。
所以,這錢應(yīng)該算是他賈大人自己掙來的,和栓柱沒有關(guān)系。
這么想,念頭就通達了。
“少爺,這可是個發(fā)財?shù)暮觅I賣,私刻皇考的土財主多了去了,我們一個村一個鎮(zhèn)一個縣慢慢掃過去,然后一個府一個省...肯定能賺得盆滿缽滿,比你打劫軍餉還來事!賺頭多還不用拼命,多好...”
第一次單獨作案且獲得成功的楊植,竟然真的暢想起拉著少爺開始掃墳掙錢的偉大事業(yè)來。
搞頭,絕對有搞頭。
如果少爺嫌累的話,他自己也可以穿黃馬褂出來掃墳。
他有兩件呢。
“......”
沉思許久的賈六不得不拍了拍自家好奴才肩膀,意味深長說了句:“栓柱,將來少爺要是把你釘在棺材里埋了,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我怎么會怪少爺呢,人死當然要埋啊,少爺能親自給我釘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