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戴斌講完胡香蘭的故事,黃耀陽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是嘆了口氣。
“文進(jìn),你將來怎么打算的?”黃耀陽決定換一個話題,剛剛胡香蘭的事情有些沉重。
“我?還能怎么打算,要是考上了舉人,就去做官啊?!贝鞅蟪錾砀毁F,父親是江南首富,全國最大的鹽商,兩個叔叔都在京城做官,其中一個叔叔還是內(nèi)閣學(xué)士。叔叔們的兒子也都是遠(yuǎn)近聞名的才子,戴斌感覺自己什么都不用干也能比絕大多數(shù)人活的滋潤。
“要是名落孫山呢?你去接班當(dāng)鹽商嗎?”黃耀陽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是戴家真的太強(qiáng)了,朝中有人,手中有錢。
“應(yīng)該吧,黃二,你呢?”戴斌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突然沒有意思了。
“我想考狀元?!秉S耀陽一直勤奮讀書的目的就是為了中狀元這個目標(biāo)。
“哥,這秋闈您能不能中個解元還不知道,就想著三年后的殿試了嗎?”戴斌翻了個白眼,經(jīng)常被胡香蘭附身的他,現(xiàn)在身上也留下了胡香蘭的一些習(xí)慣。
哦,胡香蘭已經(jīng)走了。
“這不沖突,這次秋闈的目標(biāo)是前三,但是三年后的殿試,我要爭一爭狀元?!秉S耀陽對自己信心十足。
“行吧,畢竟你才是我們江寧府的大才子?!贝鞅笃鹕?,拉著黃耀陽出門:“走,我們?nèi)コ砸煌胝诘钠ざ敲娼饨怵挕!比缃衩朗巢攀谴鞅笞钕矚g的,在江寧府這些年,很多地道的美食他都沒吃過,所以現(xiàn)在要補回來。
“喲,你這戴大英雄也難得接了回地氣,去吃街頭小吃了?”黃耀陽眉毛一抬,經(jīng)過這一路發(fā)生的事情,戴斌其實也改變了許多,算是一件好事吧。
……
三天后,丁沖霄帶著戴小五登門拜訪戴斌,與其說是拜訪,不如說是告別。
“你們參加完道教內(nèi)部交流會了?”戴斌想問問里面到底什么情況,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關(guān)心:“怎么樣,沒有受傷吧?!?br/>
“三哥跟人打起來了,”身著道袍的小五繪聲繪色的說著當(dāng)日他們在眾人面前第一次露面時發(fā)生的事情:“然后那人被三哥打的老慘了?!彪m然丁沖霄和小五是師徒,但是自從戴斌給丁沖霄起了個“真乙道長丁三”稱號之后,小五就一直叫自己師父“三哥”。
“可以啊丁三兒,不愧是我戴斌看中的男人!”戴斌聽完小五敘述,給丁沖霄豎了個大拇指,就是說出來的話容易讓人想歪了。
“戴大哥別這么說,我也只是被逼出手的?!倍_霄先是瞪了一眼戴小五,小五立刻閉嘴,然后對著戴斌謙虛了起來,不過眼底里閃過的一抹得色可被戴斌看了個清清楚楚。
“得了吧。”戴斌看著幾日不見已經(jīng)將長發(fā)盤起來的小五,看來這次道教聚會小五的光頭估計也成為了場上的焦點,問道:“小五你怎么長頭發(fā)了?”
“大哥,您不知道?!毙∥迓牭竭@個話題又來了精神,先是看了一眼師父丁沖霄,見他沒有反對便繼續(xù)跟戴斌說自己長頭發(fā)的事情。
“我這光頭一直都沒長過頭發(fā),可是我一進(jìn)方山的洞玄觀,就開始長頭發(fā)?!毙∥逭f出來讓他無比驚奇的事情。
“哈?”戴斌覺得這道教的人也有意思,內(nèi)部省會真就不讓其他外人參加的咯,連一個看似像和尚的人都不行哦。
“后來三哥帶我去找了洞玄觀的李真人,才讓我一直在長的頭發(fā)停了下來?!毙∥宓浆F(xiàn)在還有些不喜歡頭上的那個發(fā)髻,不過師父說了,再過幾天就習(xí)慣了。
“那你這是正式加入道門了嗎?”戴斌看著小五道袍上的太極圖案,羨慕不已,他也想弄一件道袍穿穿,但是他不準(zhǔn)備信道教,也不敢張嘴跟丁沖霄要一件,怕丁三拒絕。
“是的,我們在洞玄觀所有道長的見證下完成了正式的拜師儀式,并且得到了他們的祝福?!毙∥妩c點頭,這幾天師父還教了不少新的道家法訣給自己呢,美滋滋。
三人又聊了一陣,丁沖霄起身告辭。
戴斌送了他們好多東西,都是自己當(dāng)紈绔那些年收集的道家小玩意,其中還有個據(jù)說是道家老祖之一的扶搖子陳摶用過的拂塵。
答應(yīng)師徒倆路過天津一定要去呂祖堂看他們之后,戴斌送走了他們。
原本南下的五人隊伍,現(xiàn)在還在江寧府的就剩下自己和黃二了。
唉,下周就是秋闈,自己到時候進(jìn)去隨便寫寫,能不能中就看天意吧。
……
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就到了鄉(xiāng)試的當(dāng)日。
黃耀陽特地起了個大早來到戴家,準(zhǔn)備跟戴斌一起去江南貢院參加秋闈。
戴斌的父親早上在戴斌前去給父母請安的時候還特意叮囑了一番戴斌,意思是不要有思想包袱,放輕松,能考上很好,考砸了也別灰心,下次再來等等。
我能不能考得好,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戴斌表面應(yīng)付了自己的老爹,其實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江南貢院門口今日圍滿了趕考的秀才,大家都想著靠這次的鄉(xiāng)試一舉提名。戴家在江寧府的待遇就是不一樣,馬車走到哪里,哪里的秀才們就立刻閃開讓出一條供馬車行駛的道路來。
黃耀陽在車?yán)锟粗行┗瓴皇厣岬拇鞅?,問道:“文進(jìn),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不用這樣,就拿出你回來路上的流氓氣息去參加鄉(xiāng)試就可以了,我相信你!”后面“肯定考不上”這五個字他沒有說,畢竟從小長到大,最了解戴斌的其實就是黃耀陽。
“呵呵,”戴斌冷笑一聲,說話的語氣又恢復(fù)以往的玩世不恭,對關(guān)心自己的黃耀陽說道:“黃二,要真按照你說的,我恐怕會吧這江南貢院給拆了,那你們還考個屁!”
……
“這小殷大人是不是在我家里安排人了啊,怎么我們前腳剛到他的帖子就來了?”戴斌納悶了,這邀請來的也太快了啊。福伯這時候正好從后院出來,聽到戴斌這么一說笑了:“少爺,您忘了他哥哥是揚州知府了嗎?您可是剛從揚州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