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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眾人問言大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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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玉仙子伏身不敢抬頭,顫聲道:“神上明鑒,昨夜那妖女還被牢牢地壓在萬蛇巖下,禁錮在‘九龍索’內(nèi),不能動彈分毫。今日凌晨,我們前往巡查時,卻發(fā)現(xiàn)囚室內(nèi)空空如也,九龍索被劈為兩段,甘柤老祖,甘華老祖,還有……還有那妖女全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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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驚愕駭異,大感意外,想到波母一行機關(guān)算盡,千里迢迢趕到平丘,卻迎來著等滑稽結(jié)果,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容,這些日子以來,少有這般解頤開懷的時候。但想到找不著蛇姥,取不到神藥,雨師妾體內(nèi)奇毒難消,喜悅之意登時又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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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鳳仙子又驚又怒,與波母,烏絲蘭瑪?shù)热藢ν谎?,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本宮!平丘固若金湯,插翅難飛,那妖女被困了百余年,又怎可能一夜之間逃了出去?分明是甘柤老祖,甘華老祖私竊蛇蛻,不敢與本宮對質(zhì),才挾持蛇姥,畏罪潛逃,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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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仙大急,連連大呼冤枉,都說那九龍索乃北海九條玄龍的鐵骨煉鑄而成,堅不可摧,就算喝七人之力,也無法劈斷。更何況蛇姥被壓在萬蛇巖的最底部,山重何止千均,當(dāng)今之世,除了燭龍,白帝等寥寥幾人,又有誰能將之抬起,放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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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良飛身沖入龍牙洞,沒過片刻,就怒氣沖沖地奔了出來,瞧那神色,眾人已知端倪。群情激憤,紛紛怒喝著要將五仙處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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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絲蘭瑪櫻唇翕動,傳音授密。九鳳仙子驚怒稍消,出言喝止,冷冷地凝視著五仙,道:“此事若傳到燭真神耳中,你們縱有一千個腦袋也砍沒了。瞧在你們從前略有薄功的份上,本宮再給你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br/> ?
平谷五仙大喜過望,稱謝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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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鳳仙子高聲道:“大家聽好了!平丘四周全是冰洋迷霧,那老妖女就算逃脫,也斷不能離開此島。所以人都散開來,四下搜尋,一旦找著,就發(fā)煙火為號。誰能找著無晵蛇姥,有罪者就地大赦,無罪者封地加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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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鐵衛(wèi)哄然應(yīng)諾,當(dāng)下將喬扮重囚的諸女枷鎖一一打開,三人一組,迅速分頭奔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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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雨師薇與一個大胡子鐵衛(wèi)一起,沿著山腳朝島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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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險峻入云,陡不可攀。林海翻滾,野花遍地,夕陽余光在前方山崖縫隙間閃耀,迎面刮來的涼風(fēng)夾帶著奇異的幽香,以及陣陣鳥鳴獸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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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師薇在天柜山上呆了五年,觸目所及都是冰天雪地,此時瞧見這等壯麗景象,大感新鮮有趣,左顧右盼,偶一瞧見珍罕的兇禽怪獸,立時又叫又笑,拉著水龍琳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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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心緒煩亂,置若罔聞,只是想著如何趁亂脫逃。眼角掃處,瞥見左面山腳下有一個頗為隱秘的石洞,心中一動,故意大聲道:“咦?那洞里是誰?別跑!”折身沖起,翩然朝洞中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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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鐵衛(wèi)和雨師薇不疑有他,急忙抓起煙火彈,凝神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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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方?jīng)_入洞中,立時“哎喲”一聲,假裝被氣浪擊中,翻身摔跌在洞壁上失聲痛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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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下身份特殊,是至為重要的純陰女祭,自然不容有失。大胡子鐵衛(wèi)叫道:“水龍仙子,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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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俯身將她抱起,胸口一涼,劇痛椎心,咽喉又被她一掌狠狠劈中,哼也不及哼上一聲,便已重重撞飛在石壁上,橫死當(dāng)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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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師薇吃了一驚,叫道:“琳姐姐,你這是……”話音未落,眼前一花,嘴已被緊緊捂住,只聽水龍琳的聲音冷冷道:“你若不想忽然他一樣,就老老實實地呆著別動!”喉嚨寒氣森森,一柄藍幽幽的牛角彎刀業(yè)已架在她的脖梗上,稍一揮轉(zhuǎn),立即身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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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師薇妙目圓睜,不可置信地瞪著咫尺之距那張冰霜凝結(jié)的瓜子臉,又是驚垴又是傷心又是委屈,想不到平素最為要好的姐妹竟會這般對待自己,睫毛眨了幾下,淚水奪眶而出,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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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心中一軟,但想到生死攸關(guān),大仇未報,也顧不得這許了。左手徒然一松,疾點如飛,將其經(jīng)脈盡數(shù)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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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一個沙啞的聲音笑道;“人都說‘西海七絕蠱,不敵婦人心’,果不其然。這仙子下手如此狠辣,很合我的脾胃,妙極妙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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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一凜,轉(zhuǎn)頭望去,一個黑衣人站在洞口,目光閃動,清秀的臉容上掛著淫猥邪惡的笑容,赫然正是青馬真人。想起適才平丘五仙伏在地上請罪之時,他便這般目不轉(zhuǎn)睛地偷偷打量著自己,心中咯噔一響,又是驚怒,又是厭憎,冷冷道:“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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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馬真人步步逼近,涎著臉笑道:“應(yīng)當(dāng)是我問你想要怎樣才是。你在這平丘禁地殺了護囚使者,本真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北極雙尊知道了,豈不是要罪加一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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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凝神聚氣,緊握牛角彎刀,冷冷道:“這有何難?只要我大聲呼救,將雙尊叫來,說你殺了護囚使者,想要輕薄我們……你猜猜他們是相信我呢,還是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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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馬真人一怔,瞇眼獰笑道:“好一個顛倒黑白,伶牙利齒的臭丫頭,本真倒要試試你身上這股刁蠻勁兒!”雙袖轟然鼓舞,氣浪如狂飆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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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呼吸一窒,虎口迸裂,牛角彎刀脫手飛出,“?!钡蒯斎胧冢榷挥X得一股狂猛無比的氣流如漩渦怒轉(zhuǎn),徒然將她二人拔地拽起,朝里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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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在源坎壺內(nèi)聽見,再不遲疑,笑道:“只怕你沒這個福分!”閃電似的沖出,一記碧木光刀朝青馬真人當(dāng)胸怒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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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那強猛的水屬氣流徒然收縮,碧光暴漲,映得石洞內(nèi)翠光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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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馬真人大吃一驚,雙袖合舞,奮盡全力拍中那光刀氣浪,轟然連爆,眼前一黑登時朝后翻身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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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他聚氣回身,拓拔野氣如潮汐,又是接連九道氣刀,光浪陡轉(zhuǎn)為橙黃之色,連綿飛舞,洶洶迸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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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馬真人再也抵擋不住,“咯啦”一聲,右臂率先折斷,接著左手、右肋、雙膝……紛紛碎裂,嘶聲慘叫,喉骨又被氣刀橫掃劈中,鮮血狂噴,翻滾飛跌,一頭撞在尖石上,簌簌顫抖了片刻,便不再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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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從海淵洞中救回來的少年如此了得,竟將位列平丘七仙的青馬真人瞬間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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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青馬真人的修為,縱非拓拔野的對手,也絕不至于如此不濟。只是相隔太近、事出倉促,他實在來不及回旋防備。加之拓拔野又是五德之身,對五行相化之法日漸純熟,先是利用其玄水氣旋,以水生木,陡然激爆碧木真氣;一擊得手后,又迅疾轉(zhuǎn)化為黃土真氣,以土克水,酣暢淋漓,將他殺得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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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宅心仁厚,但對于淫虐兇暴之徒,卻素來厭恨,目睹這青馬真人丑惡嘴臉,想起雙頭老祖、公孫嬰侯等人言行,心里更是怒火熊熊,真氣循環(huán)激爆,出手再無半點留情,大大出了一口這些日子以來憋在心底的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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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怔怔地凝視了他片刻,臉上忽地一陣紅暈,低聲道:“原來公子神功蓋世,我適才倒是白白擔(dān)心啦?!毙牡租疋駚y跳,更覺得他果真是上蒼派來解救自己的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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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微微一笑,道:“姑娘,這島上到處都是耳目,島外又處處是狂風(fēng)迷霧,你能躲到幾時?逃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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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道:“與其這般東躲西藏,倒不如反客為主,搶先找到無晵蛇姥,說服她一齊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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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眼圈一紅,搖了搖頭,道:“無晵蛇姥與陛下仇深似海,我是陛下的外孫女,她又怎會與我化敵為友?何況那朱卷玄蛇當(dāng)日是被陛下的‘血釘封印’禁錮在極淵潭下,唯有陛下子孫的鮮血才能解開,水圣女和波母便是想以我為玄蛇的解印祭品,換取蛇姥的鯤魚解印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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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卷玄蛇?”拓拔野靈光一閃,脫口道:“我知道蛇姥現(xiàn)在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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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聲獵獵,樹木倒掠,拓拔野三人抄足疾飛,朝平丘極淵疾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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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師薇偷偷瞟了他側(cè)臉幾眼,大感有趣,忍不住掩嘴咯咯低笑。拓拔野穿了那死去的鐵衛(wèi)的衣服,又刮下他的大胡子粘在自己臉上,瞧起來頗為威武,和原來俊秀英挺的形貌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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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噤聲小心。與并肩飛掠,鼻息中盡是他陽光般溫暖好聞的味道,心跳如鹿撞,一時竟不敢轉(zhuǎn)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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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陌生而又親切的少年,她已是莫名地依賴和信任,雖然仍不信無晵蛇姥會化干戈為玉帛,卻又篤定他必有妙策。想起與他相識以來的歷歷情景,尤其想起自己絕望中猶如抓中最后一根稻草,緊緊地抱著他擁吻相誘,登時耳根發(fā)燙,臉頰如燒,心緒繚亂如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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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極圣宮眾人早已散開,平丘雙峰下只寥寥落落站了幾個鐵衛(wèi),東張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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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取出當(dāng)日段聿鎧送與自己的隱身紗,將三人盡數(shù)罩住,默念隱身訣,氣光鼓舞,身影陡然消匿無形,只隱隱看見一團浮光輕煙似的朝冰潭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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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極淵潭邊,在崖壁巖隙間立定。綠苔濕滑,寒氣襲人,二女牙關(guān)輕撞,微微地顫抖起來,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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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又將一顆碧綠的圓珠塞到水龍琳的手中,低聲道:“極淵水太過冰冷,你們在這里等我,萬萬不可走開。如有人來,就揉搓這顆‘念綠珠’,我自然就會知道了?!?br/> ?
水龍琳稍一遲疑,點頭應(yīng)諾。拓拔野環(huán)顧四周無人,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悄然潛入潭中。方一入水,冰寒徹骨,心肺如錐,仿佛突然被萬千冰刀齊齊刺入,遍體毛孔陡然收緊,心跳、呼吸瞬間頓止,驀地朝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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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心中大凜,急忙閉息凝氣,悠悠懸浮。過了片刻,體內(nèi)真氣漸轉(zhuǎn)通暢,但周身仍是僵冷無比,就連手指也難以曲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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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極淵寒氣之盛,竟比當(dāng)日的豐山清冷淵更勝百倍!難怪先前那些毒蛇一跌入淵潭,頃刻凍僵溺斃。莫說常人,換了是真人級別的高手只怕也難以支撐。暗自慶幸有先見之明,未讓二女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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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下取出蟠桃會上魚陵國所送的龍魚衣,徐徐套上,再默念“魚息訣”,緩緩舒展毛孔,吸納水中空氣,雖然仍冰寒刺骨,行動不便,但比之方才那幾欲僵斃的恐怖滋味,已是云泥之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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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心道:“極淵深不可測,也不知那朱卷蛇究竟被封印在何處?”凝神四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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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離水面已有十丈,湖藍色的冰水暗不透光,蒙蒙眬眬瞧見四周懸浮著十余個巨大的幽藍氣泡,其中各蜷著一個裸體女童,雙目緊閉,渾身蒼白,動也不動,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沉睡著。想必是被囚禁于極淵中的重囚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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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心下不忍,想到水族連這等幼小的女童也不饒過,更是氣怒難平。正欲往下游去,下方突然冒上來一串串氣泡,汨汨升騰,心下一凜,急念隱身訣,藏在幽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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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只見一個胖墩墩的紅面老頭無聲無息地游了上來,卷發(fā)虬髯,錦衣漂浮,脖子上騎坐了一個約摸三四歲的黑衣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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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童臉色慘白,大眼靈動,嘴角似笑非笑,右手緊握著一要兩尺來長的紫銅細棍,其上刻著兩條人頭蛇,兩兩相纏。膝蓋以下布滿了蛇鱗,小腿仿佛沒有骨頭一般,軟綿綿地垂在一旁,瞧來頗為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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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面老頭漂到最下方的幽藍氣泡前,懸浮不定,黑衣女童右手輕輕一捅,紫銅棍登時插入裸體女童的肚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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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心中大凜,只見那黑衣女童低下頭來,大口大口地吮吸著紫銅棍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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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泡中裸體女童的雙眼陡然睜開,驚怖痛楚,周身隨之劇烈顫抖,手舞足蹈。那黑衣女童卻越吸越快,瞇著雙眼,神情極是貪婪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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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裸體女童雙目圓睜,終于不再抽搐了,嫣紅的血絲從肚臍眼洇出,紅煙似的繚繞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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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童臉頰添了幾分血色,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意猶未盡地將紫銅棍抽了出來,手指輕輕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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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面老頭木無表情地漂到第二個氣泡前,她又如法炮制,立時將銅棍插了進去,貪婪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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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驚怒駭異,不知黑衣女童究竟是誰?年紀如此幼小,行徑卻已殘暴如兇魔!方欲上前阻止,懷中另一顆“念綠珠”突然碧光沖爆,嗡嗡急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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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面老頭陡然一震,雙眼精光爆射,閃電似朝他一掌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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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浪轟然鼓涌,白沫紛紛,拓拔野氣息一窒,只覺得狂濤拍面,隱身光罩登時粉碎,龍魚衣也應(yīng)聲炸裂開來,心中大駭:“此人是誰?真氣竟如此之強!”立時急轉(zhuǎn)定海神珠,借著那驚濤駭浪,朝上旋身飛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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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冰浪沖天噴涌,天旋地轉(zhuǎn),拓拔野凌空飛起數(shù)十丈高,才將那狂霸已極的氣浪消退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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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掃處,只見下方人影飛掠,波母、烏絲蘭瑪、強良、九鳳等人都已趕到。心中一動,索性繼續(xù)偽裝成那大胡子鐵衛(wèi),故意大聲慘叫,手舞足蹈地從半空摔下,重重地撞落在草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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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琳、雨師薇失聲驚叫,顧不得隱身紗了,一齊奔上前來,將他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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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渾身血污,水龍琳芳心陡沉,雨師薇更是嚇得手足無措,拓拔野眨了眨眼,傳音道:“我沒事,只是皮肉之傷?!倍@才大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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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鳳飛身掠過,掃了拓拔野一眼,一時也沒瞧出端倪,眼見二女對一個鐵衛(wèi)如此關(guān)切,微微有些疑心,但此刻情勢緊急,無暇顧及這些兒女情事,徑自沖到極淵邊,喝道:“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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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鐵衛(wèi)哄然呼應(yīng),刀光閃動,氣芒沖天搖曳。極圣宮的“圣使刀”以北海冰虹鐵所制,刀鋒色澤絢麗,揮舞時有如彩虹霓霞,此刻幾百柄長刀同時舞動,映照得極淵瑰麗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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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連聲,幾百道刀芒齊齊劈入冰潭,驚濤炸舞,冰冷的水浪如暴雨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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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一聲震耳長嘯,一道人影從水中沖天飛起,眾人氣血翻涌,踉蹌后退,“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脆響,幾十名鐵衛(wèi)竟握不住長刀,紛紛丟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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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真氣稍弱的,更是頭暈?zāi)垦?,搖搖晃晃地一頭栽入極淵,嘶聲慘叫,瞬間僵斃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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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大駭,抬頭望去,那道人影急旋飛轉(zhuǎn),橫空沖至萬蛇巖上站定,群蛇歡鳴,將他包圍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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