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十點多鐘,王劫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張大彪聚精會神地正坐在電視前的小馬扎上看著重復(fù)了多次的新聞。
“劫哥,醒啦?快來看!”
王劫一邊洗漱一邊含糊不清地嘀咕道:“有什么好看的,我給的那些證據(jù),全是實錘,就這要是還弄不死他,那只能說世道不古了?!?br/> “過癮,真過癮!”張大彪氣憤道:“這老郭頭和他那養(yǎng)漢的媳婦都被抓了,你知道初步公布的受.賄金額多少嗎?三千多萬啊。這還不算那些個不動產(chǎn)和汽車、奢飾品呢,簡直就是大蛀蟲嘛!另外,他雇兇殺人的事也基本查清了,那個撞人的大卡車司機已經(jīng)撂了!可惜了就是,這個郭盛從醫(yī)院里得到消息后就失蹤了,怎么能讓這個敗類跑了呢!”
王劫吐掉口中的牙膏水,正色道:“一會開車載我出去一趟。”
“好嘞!”張大彪答應(yīng)著,喃喃道:“劫哥,你這兩天鼓搗的那算不算是黑客技術(shù)?”
“怎么了?想學(xué)?”王劫一笑道。
“不了,就我這腦子,學(xué)不會!”張大彪憨憨一笑,撓撓頭道:“我是說啊,你有這技術(shù),當(dāng)年王家人懷疑是你動了資金流倒也屬于情理之中?!?br/> 王劫聽了張大彪的話,臉上不禁失去了笑容。
“劫哥,對不起啊,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張大彪趕緊道。
王劫搖搖頭道:“沒有,和你沒關(guān)系,收拾收拾走吧?!?br/> 張大彪起身關(guān)電視,就在這時,王劫突然道:“等一下?!?br/> 此時電視屏幕上正在插播一條新聞,云城某高檔公寓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具女尸,那尸體晃過的時候,王劫看見那人脖子上的項鏈,下意識就認出來了,這人不是郝愛國的妻子袁亞芳嗎?
“放大點聲!”王劫皺眉道。
張大彪趕緊開大了聲音,電視里稱,該女子已經(jīng)死亡死亡一周,是被人用手槍射殺的。警察在檢查了監(jiān)控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進入公寓的殺人者同樣是個女人。不過,因為遮擋的緣故,沒有看見殺手的面部。至于死者,身邊除了大量的現(xiàn)金之外,也沒有任何身份證明。警方像廣大市民征集信息,一面確認死者身份,同時還將那個監(jiān)控拍攝的殺人者背影投放了出來……
“劫哥,這殺人的看著怎么有點像……”張大彪大叫一聲。
“住口,別說出來!”王劫厲聲喝道。
沒錯,張大彪看的很準,殺了袁亞芳的人應(yīng)該就是郝萌了。那個嬌小的背影,還有監(jiān)控視頻里的動作,絕對就是郝萌無疑。
張大彪捂著嘴,壓低了聲音道:“劫哥,這是為什么?。俊?br/> 對啊,為什么???郝萌射殺了自己的母親?這從邏輯和人倫上都解釋不通啊。
王劫眉頭心鎖,梳理了半天,推斷出了唯一的可能。
郝愛國是一個專門靠盜取其他公司內(nèi)幕和情報的黑客,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有人已經(jīng)盯上自己的時候,就已經(jīng)狡兔三窟地準備好了藏身之處。那天晚上,也就是郝萌進入王劫房間的那晚,桂姨這個潛伏者暴露了自己。郝愛國無奈之下,將桂姨殺死了。而袁亞芳這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夫人,應(yīng)該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自己丈夫到底是干什么的。
郝愛國殺了桂姨這個別人的眼線,就開始走上了亡命之路。他帶著袁亞芳和郝萌躲進了新別墅。但是面對仇人的窮追猛打,和生活水平的直線下降,以及暗無天日的藏身生活,袁亞芳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出賣了他們的位置。
郝萌雖然躲過一劫,但是她目睹了自己母親為了金錢引狼入室殺死自己的父親的一幕,備受打擊之下,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至于她朝陸鳴之旗下的借貸公司借錢,應(yīng)該是在黑市買了槍支。她選擇用仇人殺死父親的方式,也朝母親的當(dāng)胸開了一槍……
這是唯一合力的解釋,卻也是最偏激暴戾的解決方案。
“劫哥,實在難以想象,那么小的身體,怎么會有那么兇的恨啊,那可是她親媽啊!”張大彪喃喃自語道。
王劫內(nèi)心也久久不能平靜,但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任何人都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你不是郝萌,你就不會明白那晚上目睹自己的母親殺死自己的父親會有多殘酷……